夜幕慢慢地笼罩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小得只有一条黄土飞扬的街道往西通向我们刚走出来的那个不知名的林子,中间隔着一条河。街道两边参差不齐地排列着十来个店铺,店铺后面才是住房,鬼知道琴魔怎么认识这么个地方。琴魔坚持跟我睡在一间住房内,还拿为了假扮情侣好掩人耳目来当说辞。随她便了,没有了琴的她,敢拿我怎么样?今夜她却不在。
明月像水一样把床洗得冰凉。我双手垫在脑后,自己躺在床上想。这琴魔,不,这妖女,好像比以前好了,身上似乎闻不到她以前那股子香艳迷人的脂粉味,也从未因近不了我的身忽而凶神恶煞忽而哭闹无常,她,好像变好了,而以前的她真叫人恶心。
记得那天夜里,我刚刚埋了贼汉子陈玄风,独自一人躺在另一口棺材里忍受着疏星冷月的嘲讽:郭靖一个小毛孩儿用一柄几寸长的小匕首居然杀死了贼汉子,这个仇怎能不报?这时她来了,飘拂像遮风的暖云,贴身若带水的软玉,她说她是琴魔,她说琴的神韵能捉人的魂魄,她说她会帮我报仇。接着她就开始为我抚琴,那琴声像带着春天的香气,沁入我的心脾。我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能飞起来,我不由地向她走去,想抓住那温柔的琴声。突然我又感到浑身泛起一种舒适的柔软,我站不住了,恰好倒在她身边。这时琴声短促起来,似呼唤,我喉间更一时燥渴,胸中空荡无着,好想,好想抱住那温暖的云,好想抱住那柔软的玉,我只好向她张开了双臂...
她有时变得娇羞,像祈求我的呵护,有时又变得严厉,逼迫着我服从。
像是一枕漫长的梦,我终于醒过来了,艳阳晒得棺材发烫。我依稀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忙惊慌地抚摸自己的身体,看是不是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还好,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以为都过去了,就像风偶然把一枚红叶拍到脸上,拿在手里觉得真好玩,可翻过来一看上面正趴着一只藏在茧中的蜘蛛,又赶紧扔了。
谁知,到了夜里,她又来了,遥立在月下。一见她我不由气恼,飞身扑过去,谁知刚近她身,就闻到一股清香,我又软了下去,紧接着胸中又泛起了那种拥抱的渴望。我伸开双臂,她却不理我,随着她故意后退,我在地上一步步向她爬去...
原来我中了她的琴毒!她说我必须至死跟着她。后来柯镇恶用飞针刺瞎了我的双眼,她哭了,抱着我。这次她出去好几天才回来,过了几年之后我才知道,是她用琴几乎屠戮了整个武林。罪孽啊。从此她不需要再定期给我下琴毒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已根本离不开她了。她也离不开我了,而她身上的清香也慢慢地变成了汗臭。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不用眼睛也能看见一切,而在远处时自己的耳朵也能抵御她的琴声了。我等待着,那一夜她太累了,睡得死,我逃了出来,逃离了她
-
一个厌恶男人却亲昵女子的妖女。可天地茫茫,哪里是我的归宿?是师父给了我生命,于是我决定死之前应再回桃花岛接受师父的惩罚。当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欧阳锋暗算师父的那一掌时,我知道自己死期来临了,谁知这个妖女居然救了我的命!也许她真有救我的命的功力,记得她很喜欢调制药物,尤其是毒药。但她还让我复明了,真得难以想像,如果她真有这个本事,在我刚被柯镇恶刺瞎之后早就该让我复明了。
可又怎么找回她的魔琴?找回了琴又会怎样,她还用琴把我制服?我如果现在就离她而去是不是就算不义?梅超风,你啊,都说你狠毒,其实你心太善了!没了琴的琴魔,还有什么能为,何不就此杀了她?
突然窗户一响,就知道妖女回来了,我故意闭眼躺着一动不动。只听她点亮了油灯,站到我床前来:“超风,咱们该动身了。”
“什么?这么早?鸡还没叫呢?”我一跃起来,头几乎顶到梁上,又轻轻地落在地上。只见她额头微汗,像是赶了多远的路回来的。咦?我怎么闻到一股子男人的味道?心想这是怎么啦,这妖女难道,难道夜里去找男人去啦?这可是她开天辟地头一遭啊,以前凡男人碰过的东西她都不沾,只有那把魔琴除外。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见我一脸的疑惑,赶紧又说:“妹呀!咱们今天得赶个远路,去找一位琴学大师请教。”
“什么什么?琴学大师,你自己不就是琴学大师吗?”
“妹呀,只有这位大师才或许知道魔琴的下落。”
“妹什么妹呀,你妹!”我这气不由地又上来了,“他叫什么名字?”
“她叫琴韵,不但琴学十分了得,还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大美女。”
“快,琴姐,扶着我点儿,我要晕倒了。” 天啦,我怎么叫起姐来!这时候却被妖女趁机占了便宜,她从后面一下子把我抱住了。
若知梅超风如何挣脱,且听下回分解!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