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型客機在過去半年內兩次發生墜毀事故，有眾多分析，不乏合理說法。我雖非專家，但是總結一下，也未必沒有真知灼見。

過去一些年，飛機製造強調省油，可以為運營商節約不少成本，波音787就是這樣。如果737MAX不出事，我幾乎不知道有這個型號的飛機。人云，這飛機起落架和輪胎小，收起之後節省空間，看照片確實如此，這飛機個頭矮。但是發動機很大，顯得像兩門超級大炮，如此粗大，在起降時若安裝在機翼下會撞到地面。所以，往前移往上抬，結果發動機頂部比機翼頂面還高。如此，飛機的氣動性能應該有不少損失。這機翼看上去又小，因此在大仰角上升時，說它容易出問題，應屬情理之中。

設想，飛機的自控系統認為飛機上升失速，就是有往下掉的風險，結果主動調整角度，往下飛，機長發現問題，要反調整，必然要以更大的上升角度往上爬，結果事情變得更糟，計算機系統更認為飛機要失速了，幾個回合以後，機長回天乏術，不幸的是，回到地上了。我雲如此，也很符合編程序的思維，以前編過程序，有關力學的。可是自控系統為什麼要這樣執拗地要飛機俯衝呢？估計就是因為737MAX飛機的上述特點，對仰角特別敏感，稍微大一點可能就被迎頭風吹翻。

以前暑假曾幫助一個在法國電力公司實習的數學碩士生，解決他的問題。他後來在另一個學校搞氣動力學方面研究，需要解Navier–Stokes方程，其中無非是流體壓力流速之類函數。自然沒有解析解。要用數學手段近似解就行了。他感到很辛苦。這倒不奇怪，學數學的人喜歡證明，證明有解沒有，是不是唯一解，算法收斂不收斂。怎樣解具體工程問題，不是他們的長項。並且，完美的數學同現實還是有距離的，2008年的次貸危機，和華爾街的一些人的完美數學模型並有人相信它有關。

不管怎樣說，工業製造，把一些東西推到極限，輪 胎小，機翼小，發動機大而有效率，就會付出一些代價。

另一個問題是，複雜系統中單件可靠率可能太低。比如說仰角傳感器。據說印尼獅航事故中，仰角傳感器之前就出現過問題。是傳感器出了問題導致系統控制飛機俯衝，還是確實飛機面臨失速風險，這個難說了。但是這傳感器怎麼這麼容易出問題呢？況且，還可以用其他參數確定飛機是否要失速，比如速度，加速度等。

與此相關的是，計算機系統缺乏對各種飛行狀態的足夠考量，就是建立模式和編程的人忽視了太多IF(假設)。比如說建立計算模型忽略了一些意外因素，把不穩定氣流的突然衝擊導致的顛簸當作真實失控風險，從而觸發了自動控制的調整。這個問題類似於蘋果的操作系統與以前的微軟系統的區別。就是用戶會“愚蠢”地做了一個操作，蘋果就可能忽略了你的錯誤，因為編程的人預見到這種情況。而微軟就不知所錯，系統就因此崩潰了，長此以往，它壟斷的IE就敗在谷歌的CHROME手下。

在編程上中國科技人員算是最好的。只是在這樣敏感領域，中國人大概被排除參與的可能。儘管像高級計算機語言，BASIC，FORTRAN， C++等等主要是美國人發明的，但是，使用這些語言進行各種計算，中國科技人員是最優秀的。因此，現在和未來搞AI，中國應該不比美國差。至於BASIC，FORTRAN， C++這類語言的發明，卻需要更高級的人才，他們數學和計算機都要具備很高水平，環境要好，發明者不能急功近利。中國人現在就喜歡急功近利，不會沉下心來玩這種基礎的不賺錢的科技。所以，中國也不是一流科技強國。

從總體來說，美國的製造業相對其他國家來說，已經不是那麼輝煌了。典型的是通用電氣公司，美國已經把法國競爭對手阿爾斯通搞垮，讓通用兼併了。可是還有德國的西門子，日本的三菱與之競爭。通用的家用電器並不優秀，負債搞了太多非主營業務，結果沉疴不起。

波音737MAX，至今中國運營的比美國的多。作為全球最大的737-MAX機型客戶，中國十幾家航空公司共有96架飛機在運營，美國有60多架。很難想像，實際中國買了很多美國產品，而銷售到美國的中國製造品，很多是美國公司的。如此狀況下，一場貿易戰習近平劉鶴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再次證明了，除非你是漢武帝的第一帝國，其他封建王朝都是慈禧紙老虎，不堪一擊。

3/13/2019

矮腳虎737MAX和二炮發動機，波音工程師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