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夏季,多伦多的雨水真是连绵不绝连绵不绝,高速公路两旁的草长得跟麦田一样,全然不见从前几年夏天的焦黄干枯。我把家里的长发妹拿到阳台上,经受一下充足的阳光雨露滋养,不过没几天就看着逐渐萎缩,不过长发变短发,瞧着俏皮了点儿。 其实在灾难天气的时候,我倒是挺喜欢往外跑的,窝在家里怎么有在外面感受得那么酣畅淋漓。今天从MAJOR MAC往回开,从上高速开始就是电闪雷鸣;远远处一片一片黑色的云立起来像刀子一样沙沙地往下割;HIGHWAY上的车就跟被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往边上窜;我的小银兔子被大风刮得一直尽力想把我从HIGHWAY上拖到旁边的卡车里;亏得我平日里给它好吃好喝三不五时给它洗个澡灌个肠的,丫的整个一吃里爬外。 把雨刷的速度调到最高档,眼看着像疯子一样拼命努力的雨刷,视线却跟吃了BY1一样模糊,一着急水汽也跟着往上涨,一边奋力控制方向盘不把我带入鬼门关一边还得摸索着找到冷气键,调到吹窗户的档位;真是锻炼身体,加强左右脑的平衡能力。 不过在暴风雨下面的感觉,真是,,,痛快啊!可惜不能和那年在魁北克一样,冲在暴雨里慢慢走,每个毛孔都浸入雨水,痛快! 想起05年也经历的类似的一场疯狂暴风雨,现在还记得那天,8月19日,下午三点左右,外面开始阴云密布,一切都很正常,雨水是中等的,风也是轻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风调雨顺,安静祥和。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20分钟,忽然一股强劲的狂风袭来,呜呜在房顶上盘旋着,可在上海见惯台风次次造访,一开始对这个我不以为然。可是,仅仅过了几分钟,接下来的场面让我目瞪口呆。 最开始是玻璃上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探头看看窗外,后院的草坪上厚厚一层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如弹丸的冰雹。忽然又一粒狠狠砸过来,紧接着冰雹越来越密集,个头也越来越大,击打在玻璃上锃锃作响;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类似龙卷风的模样(在此期间风速竟然高达90公里/小时),风卷着大片的雨和冰雹疯狂地向屋顶和街道侵袭着;雨水好像瀑布一样倾泻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在空中隐约看到在风中狂舞的树木绿色的枝桠;篱笆墙被连根拔起,飞舞在空中;公路上的车全部停下来,没办法移动;很多车因为跨越水坑而熄火;不到十分钟,路面的积水已经没过车门,很多司机都卷起裤腿尽量不让水没过座位。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电力也出现中断。在强大的自然威力下,所谓的人类文明和试图对它的掌控显得那么微薄,犹如一叶纸叠的小舟,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只是随着波浪的翻腾而飘忽左右。 Grace在风暴最猛烈的时候,正好在路上。据她所说,当时没有办法移动寸步,当时运用了从前安全讲座的自我保护要领:一手拉着伞布,把书包挪到头顶,抱膝蹲在地上,尽量缩小自己的面积;但即使这样冰雹还是砸在裸露的脚和小腿上,头顶上一阵阵的闪电雷鸣,一道道撕裂在黑色的天空中,虽然是下午,但外面的能见度犹如傍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十步之遥的麦当劳,无法移动半步。 记得风暴过后的一个星期,我到了Driftwood附近的一个山谷公园,如果说城市中经历的一切让人感到吃惊,那么在野生的环境看到风暴侵袭的后果给人的则是震撼。 公园中一道落差很大的公路完全被毁坏,沉重坚实的柏油和石板路面被暴雨冲得七零八落,黑色的柏油路好像意大利千层饼一样叠在一起,到处都是裂痕和爆炸状的黑洞;树木留着暴雨产生的洪水的痕迹,剥落的树皮,大片向一个方向倒下的树林,被连根拔起的大树,河上漂浮的大块大块的碎石;无一不宣告着大自然的不可违抗和咆哮的威力。 对于一年之中全球几万次的自然灾害,这也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人类总是一次次的从自然身上索取、毁坏、伤害着;每一次只是为了满足自我的贪欲和所谓文明的发展,扬起冰冷的机械手臂、张开巨大的钢铁牙齿、甚至点燃黑色的炸弹;就像少不更事的孩子,面对母亲的一次次宽容和忍让,愈发的肆无忌惮、任意而行;却从未想过当可以容忍你、体谅你、包容你、关爱你的那个温暖怀抱倒下之时,迎接你的会是何种境域? 也许你仍然可以游荡混迹在这个世界,但是我们的地球却没有可以后退的明天。 附上从19楼上看到的雨后彩虹,彩虹尽头是冷酷仙境还是幸福国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