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花都是女孩子变的。以前听到有种说法,说是很会侍弄花的人,以后会生女儿的。记得对我说这番话的人,看着我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外公外婆就非常会养花,结果一下子生了三个姑娘;而她的爸妈也很会养花,所以就有了她和妹妹。这种说法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说来也奇怪,从老妈老爸到我,每个人都是生来跟花草有缘似的;就算再半死不活的花花草草到了我们手里,就都开始容光焕发疯长起来。小时候家里阳台上的马蹄莲长得跟大葱一样,一茬一茬的;在人家看来很优雅少见的花,在我家餐桌的玻璃花瓶里,稀松平常,总是不断。后来老妈养虎皮兰,居然长得跟棵小树一样,老妈借了一台那种工人用的板车推到市里参加比赛,大虎皮兰还给我们拿个一等奖回来。更别说一棵长得跟条龙一样的芦荟了,弯弯曲曲,从阳台一头一直长到另一头,很是壮观。 从前在上海工作,我搬家,原房主扔在阳台上跟一团烂泥一样叶子灰黄的植物,我饲弄了一下,没过多长时间,她慢慢舒展开来,褪去黑黄,焕发精神,好家伙,居然是一盆特棒的君子兰!花季来的时候,每个月我家都有杯子大的花朵看,橘红色的大花瓣和淡黄色的花心,美得富足而快乐;把房子卖掉的时候,君子兰一并转给新主人,不知道现在她是否依然活得自自然然快快乐乐。 后来到多伦多,陆续搬了六次家,每次我都和《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小姑娘一样,手里总会抱着我的花。这些花,没有我刻意从商店里买的,每次散步看到人家扔掉的和破布一样的一团植物,捡回家;精心侍弄一下,哇,总会给我超多惊喜的;那种将灰姑娘变公主的快乐,远远超过从花店买来一盆丰姿绰约的美女花。有次搬家,在后院发现一盆被前房主丢弃的植物,土都掉了一半,大半已经枯死,看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我把土重新填满,用淘米水去浇她,把她放在阳光很好的地方;过了一段时间,郁郁葱葱长了一大盆,大叶子;也不开花,就那么嫩嫩绿绿的,还挺好看。冬天来了,圣诞节快到的时候,发现这盆绿姑娘一下子变成了通体透红的红衣少女;哈!原来是圣诞红啊!真是给我一个惊喜。 我家很多玻璃瓶,里面都插着绿色的藤蔓植物,这些植物都是我从养成大棵的“大闺女”辫子上剪下来的;我叫这些绿萝类的藤蔓植物为“长发妹”。这些长发妹的辫子,只要一小节,就这么养在瓶子里,慢慢生出根,被很多朋友领养回家,悄悄绽放在新家的角落里。 我和我的七年龟背竹 我最喜爱的是女画家O’keeffe笔下的花,那弯弯曲曲的性感,浓烈而鲜明的色彩,让人相信花开的声音也可以盛大而华丽。就好像爱情,爱的来临就是这样悄无声息,静静的如花开的瞬间,绽放的一瞬让你不知所措。也许是这个原因,让我这个生性浪漫的人格外喜欢养花,不仅是我,身边的人也都是爱花一族;一个比一个养得好。小佐家里的花多得都快满出来了,每一株绿色植物的叶子都是亮闪闪的,仿佛有油要滴落下来一样;一棵幸福树,长得一直抵到房顶,小佐笑说,如果让她尽情生长,估计能长成参天大树。周围的朋友把我们视作花草诊所,一些打蔫的植物都送过来,没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焕发精神,恣意摇摆起来。 人家都说,花草是有生命的。你浇花的时候跟她说话,她会听得见的;就算放音乐,她甚至也可以微微颤动叶片随风起舞;我虽然没有唱歌和跳舞,但是我总归算是个开朗的人,也许花草也感染了这份没有负担的快乐吧,才会长得鲜活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