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来到同胞很多人都有被陌生人骗了的经历,尤其在火车站这种人流大、人员杂的地方,更容易上当受骗。所以当我们出门的时候,父母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吃亏上当。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要找自己的朋友,有朋友帮忙吃亏上当的几率会大大减少。出国以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我都保持着对陌生人警觉的习惯,慢慢的尤其移民多伦多以后发现这里和国内完全不同。 在欧洲的时候就听说加拿大工作非常难找,很多移民加国的欧洲来的中国留学生最后又被迫去美国工作,许多的负面信息给我的加国登陆之旅多少都投下些阴影。登陆多伦多以后,我就立即开始找工作,尽管自己并不是很自信,但是努力还是必须的,万一碰见好运气呢! 我在国内是一家大学附属医院的心脏科大夫,出国后又在欧洲一所著名大学的附属医院心脏科做心脏病基础研究,本能告诉我还是必须去大学附属医院的心脏科找工作。网上查了些信息,发现大学医院好几家都在大学街。于是一个上午一早就到了大学街。这条街是市中心最重要的一条街之一,多伦多总医院,病童医院,玛格丽特公主医院(也就是多伦多的肿瘤医院)和西奈山医院都在这条街上。紧邻多伦多大学和市议会,而且离唐人街和美国领事馆很近,交通办事都很方便。 我一个人懵懵懂懂地走进多伦多总医院巨大的前厅,这里人很多,路标复杂,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心脏科。大家以后去医院可以注意一下,几乎每个医院的楼道都像迷宫似的,非把人弄的晕头转向不可,我一直感觉好像是设计者故意这样做的,这样就可使医院保持其神秘性,也让患者充满了敬畏的情绪。 正茫然间,一个高大的西服革履的白人男子走到我面前,很客气地问道:“能帮你什么么?” 我正在发愁找不到想去的地方,就一五一十跟年轻人说了我的情况,告诉他我现在要去心脏科找工作。年轻人说到:“这样吧,你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到心脏科”。于是我跟着他,三绕两绕,不一会儿就到了心脏科。 谢过了年轻人,另一个问题又摆在我的面前,就是我应该找哪一个大夫。国外的医院系统和国内不太一样,国内的科主任权利很大,负责整个科室;而国外医院很多医生相对独立,有自己的实验室,大主任的权利不是很大。我于是停到一个贴着主任标签的办公室前,医生叫Parker。我和门口的秘书说明了来意,秘书问我有否预约,我说没有。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女子,思考了片刻说到:“等Parker医生看完这个病人,我问问他能不能见你?” 大概十几分钟后,Parker医生走出办公室,和我一起坐在楼道的椅子上。他大概五十多岁,文质彬彬,典型的医院大夫形象。问明了原委,看过了我的简历,说到:“你的背景很好,多伦多有几个专家做类似的研究工作,我给你写个名单,你挨个去问也许会有好运气。 谢过Parker医生,于是我就按照他给我的名单挨个发简历,一星期后我就得到了另一家附属医院心脏科一个博士后的位置,我自己都没想到一直没有看好的加拿大,找工作竟然这么顺利,也为一路都有贵人照料深感欣慰。 父母来到多伦多后,由于他们一点儿都不会英语,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是陪他们办。父母年迈,身体不好,有一次要去城里看病,可我工作实在脱不开身没法陪他们看医生,最后他们决定自己去,我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不过一天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他们能否把事办好,也生怕他们看不懂路牌走丢了。下班后赶紧打电话给父母,发现他们看病出奇的顺利。 听父母说在汽车站还真一头雾水不知该怎么走、该上那辆车,结果一个华裔女孩就一直带着他们并把他们送上地铁。下了地铁后又是一个白人小伙子一直把他们送到医生的诊所。爸爸说这里的人都可愿意帮助人了,特别是愿意帮助老人。从此父母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去办,再也不让我陪了,因为我们都知道有困难的时候几乎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是活雷锋。 时间长了我终于明白这里的人们愿意帮助陌生人的原因,是因为基督教社会的缘故,人们信天上的父,奉主的名作好事,所以不求人间的赞誉报偿,只讨天上父的喜悦,于是会甘心乐意地帮助陌生人,让我们这些移民感觉多城到处都是活雷锋。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老多伦多人,也受洗成了基督徒,觉得也具备了些多伦多人的雷锋特点,看见陌生的人有困难的时候特别愿意伸出援手。有一次在公共汽车站几个中东的新移民向我打听路,我仔细地给他们讲,最后还怕没说清楚,把我的公交图送给了他们。这样的好事我也做了不少,特别愿意帮助老年人,在公共汽车上只要有老人我是肯定会让座的。有一次在公车里上来个白人老头,颤颤巍巍的,我就赶紧示意可以让座给他。不过那个老人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看了看我就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于是我站起来,自己走到车的尾部,不一会儿那老人看见有空座儿就坐了下来。其实这样我感觉更舒服一些,一切都很自然,不然一个实实在在的让座就好像真给别人帮了多大忙似的。 虽然我信了主,但灵性尚须不断培养。之所以愿意帮助人尤其是老年人,说实话我觉得我的觉悟还真的没那么高。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我帮助别的老人,老天会看见、会记在心里,他也就会不时照看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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