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凡是受过些教育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美国有个哈佛大学。它坐落在马萨诸萨州波士顿的市中心,是所有莘莘学子做梦都想去的世界级最高学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波士顿,顺便就去拜访了一下哈佛大学。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深嵌在一碧如洗蓝天中的太阳,犹如一个慈爱的母亲,温柔地俯视着宁静幽深的校园,将一缕缕金色透明的阳光泼洒在这个正在酣睡中的孩子身上,使得哈佛的校园看上去,犹如被包裹在一床柔软的金色毛毯之中。 此时,校园内走动的行人很少,偶尔可以在大树下见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他们不是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小憩,就是躲在树荫下静悄悄地在看书。校园内这种出奇的宁静和安谧,反倒让我生出一种恍惚虚幻的感觉。
我徜徉在哈佛冷清的校园里,带着羡慕和略略有点嫉妒的眼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哈佛人。别忘了,这些人可都是当今和未来世界的精英啊。
在校园里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我没有见到什么像样的气魄宏伟的炫耀性建筑。校园里主体建筑的风格基本上保留了几百年前的样子,没有任何现代建筑风格和理念的华丽体现。所有的建筑几乎都相貌平平,体态庸俗,看起来简直就像平胸和没有施过粉黛的邋遢女人一样,怎么也撩不起人的欲望和性趣。
哈佛的建筑多是些貌不惊人的古老遗作。不论从气魄、规模、奢华和现代性的角度看,它的建筑和周围的园艺妆点,简直连中国二流水准的大学都不如,几乎全是清一色的英式呆板摸样,很少能见到富有典雅浪漫情调的巴罗克式建筑艺术的痕迹,更遑论现代光亮派风格的优雅闪现。
这就不能不使人产生怀疑:在这个几乎在所有学术领域里都能独领风骚,引领着现代世界思想文化潮流的原创地和发源地,何以很少见到任何华美光亮的几何造型?何以见不到任何高耸入云的青光色玻璃大厦?哪儿又是巍峨高大而又不乏时尚色彩的后现代主义的地标呢?难道这才是它真正能屹立于世界几个世纪而不败的真谛?
在今天的这个世界里,我们随处可以见到哈佛高贵优雅的身影,强健而有力的臂膀。可有意思的是,我们在它自己平庸寒酸的后院里,却见不到任何极力标榜自己超凡脱俗和伟大高尚的土豪式作品,为什么?难道这背后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惊人秘密吗?
走着走着,校园内的一尊铜像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猜那尊铜像一定是为哈佛本人或本校其他什么重要人物树立的吧?我信步走到铜像近前,试图从铜像身上发现它是给谁立的。让我意想不到和感到迷惘的是,我居然没有在雕像上和它的四周找到任何的线索!
如果这座铜像是为了纪念哈佛本人而立的,那么按照一般的惯例,在雕像的身上或基座的某个位置上,一定会镌刻上塑像者的姓名和生辰年月,有的甚至会刻上更多介绍此人生平事迹的文字。围绕着塑像转了几圈以后,我还是悻悻地一无所获。
我伫立在铜像的正前方,凝视着面前那张安静肃穆的脸庞,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上读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从他微微低垂的目光中,我隐隐地看到了发自内心的谦逊和低调。从他安稳的坐姿上,我觉得他正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世界性课题。难道他就没有在想如何像中国式的土豪一样,用坑爹卖娘的高妙手段,去攫得盆满钵满这类恶俗的问题吗?
一阵温暖的和风从侧面轻轻地拂过脸颊,我觉得身体的内部猛然地震颤了一下,精神世界好像被什么快速通过的东西击打了一下。到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一定就是伟大的哈佛本人。哈佛大学一定是在他本人的坚持下,才没有将他的名字镌刻在铜像上的。
如此低调的哈佛,如此低调的哈佛大学!面子上的虚荣和浮华在我眼前的这片净土上根本就没有位子。这才是哈佛的真正格调和品味。他们注重的是那些从根本上会左右人类进程的重大事情,而将那些艳丽虚伪的“面子工程”让给那些热衷于此的二流侪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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