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几年前上大学,俺一激动,写了不下十片东西。目的倒真不是吹儿子多优秀而是找到可以唠磕(这可是东北话啊)的题目了。所以,写儿子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儿子上学作为题目,老爸码字侃山过瘾罢了。
不过,写了一堆有关儿子的东西,不见有关女儿的东西,也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本来,我对孩子们从不比较谁聪明谁有才气谁将来有出息等,更不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喜欢谁。这样作,对孩子们成长和心理很不好。相反,我对孩子一直抱着鼓励的态度,孩子们天生都是好孩子。这和我自己从小在父母手里的待遇一样。在大陆地区长大的孩子们很多人从小一直受父母有意无意的区别对待,被挖苦,被打骂,孩子们的自尊心不受父母尊重。相对于那个年代,那个文化,谁遇上这种父母,谁倒霉。我不能多说了。但是,我和我姐姐很幸运:我们的父母对孩子公平尊重。不打骂我们。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连所谓的重话,几乎都没有说过。当然,我姐姐一直是好学生,不用父母提醒。我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是我也从没有惹事生非过。自然也不需父母生气。相对于那个年代,那个文化,我们生长在和睦家庭里。少年时代良好的家庭环境是我和姐姐一生受益无穷的财富,也是父母所能给予孩子们的最好东西。这样,轮到我对待自己的孩子时候,我自然会跟父母一样公平理智,重亲情,让孩子们快乐长大。
回忆女儿成长过程,似乎没有多少很闪光的事件。而这又因为她在聪明的哥哥之后成长所造成的印象。哥哥作的事情,作为父母第一次,让我们惊奇,高兴,印象深刻。女儿基本重复了哥哥的过程,可是对于我们就不再具有惊奇的戏剧效果了。二个孩子都是所谓的天才班学生。不过,美国学校天才班入班门栏实在太低。二个孩子绝对不是什么天才。要是在中国,二个孩子搞不好会去放牛班讷。二个孩子都不跟学校里差劲的孩子们来往。二个孩子都选修最多的大学课程。二个孩子都参加课外活动,一个是科技班的领头人,一个是美术班的主力。一个到处参加机器人活动,一个积极参与美术活动。聪明的儿子是他给别人辅导功课。女儿的人文艺术素养又远比哥哥高。二个孩子都是各自活动主持老师的喜爱对象。
女儿平时所表现出的善良本分体贴更是让我高兴。
十岁左右,女儿觉得哥哥对她不重视,要我跟哥哥讲。我听完,问她, 咱们是不是揍哥哥一顿出气。女儿点头同意,想看哥哥的难堪。我把儿子叫过来,说你对妹妹不太关注,今天要惩罚你。女儿看着莫名其妙的哥哥觉得很得意。我大声说,你去拿棍子,咱们揍哥哥。结果,你猜什么会发生:女儿在屋里转一圈回来,小声说,不要用棍子,那样会把哥哥打坏的。说罢,她给我一根筷子!得意洋洋地等着看哥哥挨揍。这让我心里一动:多善良的孩子啊。我立刻跟哥哥说,你看你妹妹对你多好啊。哥哥看到筷子不禁大笑,拥抱了一下妹妹走了。这事情,让女儿高兴好多天。
女儿所关注的兴趣是自然界的小动物,人文活动,都是只对科学机器人感兴趣的哥哥不关心的。每次去海边,女儿总是聚精会神地寻找贝壳,给我讲海边的鸟类和习性。去山里则专注地观察地表的各种昆虫,植物,收集树叶。
居住的镇上经常在镇中心广场举行各种镇民聚会,每次女儿都去和艺术班同学们给小孩子们画脸,讲解各种艺术作品,拍卖作品。这些学生们还去老人院和儿童医院作义工。女儿曾经花一个月作了一具纸片做成的全尺寸盔甲,送到镇文化中心展览。这些活动并不能让她将来能成什么,更和华人家长们所喜欢的总统奖科学奖之类的无关。也许很多聪明的华人孩子们取得更大更显著的成绩,比如芭蕾,音乐,科技大赛等。这是女儿不能也不必攀比的。通过这些活动,一个普通但热爱生活,个性乖巧的女孩子在培养自己的人格,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会成为一个具有善良正直的品格,自立自励,喜天乐地,乐于助人,能在生活中找到乐趣的女子。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哥哥上大学走后,跟家里联系不太多,让我有点不高兴。尤其,我多次要求他多跟妹妹联系,鼓励妹妹。我告诉儿子,你的一句鼓励话,可以让妹妹整天高兴,觉得温暖。对于你,不过是一分钟时间,对于妹妹,这是重要的激励,让她有信心,心理愉快。每年的母亲节,妹妹生日,我会电话给哥哥,让他祝贺母亲和妹妹。力图让哥哥在心里继续强和家人的纽带。有时候查问哥哥是否来电话,女儿会有点泄气地说没有。我由不得恨恨地说哥哥太过分。这个时候,女儿总是说,他一定很忙,昼夜颠倒,不要为难他了。这么多年,妹妹总是满抱希望,而哥哥粗心大意,总是让妹妹多少次失望。这样,这次哥哥回来参加妹妹的高中毕业典礼,可想而之女儿多高兴了。当晚全家外出就餐。晚饭过程中,兄妹俩不停地说笑话,女儿开心地大笑。惹的周围桌子的顾客看我们。这次,我没有制止:就此一次,不为过。
我一直喜欢抱抱孩子,跟孩子们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这是很重要的表示父爱的方式。中国父母大都不喜欢这样。其实,轻轻拥抱一下,可以让孩子具体感觉到你对他(她)的爱,拉近父母与孩子的心理距离,甚至对孩子是一种正面的鼓励。高中时候,父亲因为什么事情破例搂我一次,让我记忆深刻,心里想着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孩子们小时候,我总是每天要拥抱,摸摸柔软稚嫩的小脸。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不让我随时碰他们了。尤其儿子,上高中后绝对不许我拥抱,只能拍拍肩膀,打一拳表示“老爸高兴啊。”
而女儿则允许我不时轻抱一下,表示“老爸真喜欢你。”
说起这事儿,我对女儿一直也有点内疚心理。她十个月大时候,不得不送别人家看管。除去开始时候送过去大哭一下,以后就不哭了。但是,我注意到每次我接女儿时候,她小手紧紧抓住我不放松。我知道,她心里明白这是爸爸来,她不再想离开爸爸。她在人家家里还是没有安全感。对方也是位靠照顾小孩赚点钱的单身妈妈,估计心里也不愿意干,只是为了有收入才不得而为之。自然,对小孩可能不会亲热。后来,我几次突然来接女儿,发现安全,吃喝照顾没有问题,也没有恶待孩子的事情,总算心里感觉好点。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记住到现在。多希望当年可以不送女儿去托儿所啊。
自然,回首往事,谁都有许多后悔或者遗憾的事情。有的时候,是环境使然,不得不为之。有的时候,是经验不足,日后不会重复。对孩子们,作为父母,要有大爱不可溺爱。比如,女儿最近毕业看到朋友们得到新车作为礼物,有点想要一辆车。我跟她说,可以考虑。但是,你能自己养车么?另外,大学一年级住宿学校,没有停车位。你还得把车停在家里。每次还得去接你。还有,人家有车子,在本镇附近技术职业学院上学,压力不大,和你的大学水平没法比。再想想你高中去欧州二次,回中国一次,旅行见识也是宝贵的礼物么。这次毕业,年事已高的爷奶和姑姑联合送了几千美刀,这份亲情礼物,不更宝贵么?!女儿不再说车子的事情了。但是,我答应她,如果她决定在学期间半工半读,自然会给她买车供工作之用。
说起儿女,我总有说不完的感觉。这是简单的舔犊之情。哪个父母皆如此,不需大惊小怪的。只是凑巧我还写博侃山,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所以,读者们千万不要以为我自吹自擂以为天下自己孩子最好。咱还没有晕到那份儿上呐。要有自己的孩子们天下最好的心态,那是爱孩子的自然流露,不必害羞。只是要心里有分寸,分清现实和心理境界。走大街上,满街优秀的孩子和骄傲的父母,谁又把咱们当回事儿讷?走进校园,满园优秀的孩子们,谁又能分清谁和谁呢?人生只有一次,孩童时代只有十几年,这十几年是孩子们的最可爱时期,给父母带来各种意想不到的喜愁希望,宝贵的亲情。
在这个意义上,怎么吹都不过分不嫌长,反正有的是朋友跟咱一样喜欢孩子,喜欢看孩子们的故事。过了这个时期,咱也自觉住手停笔,换个题目接着侃别的了。不过,我先把话放在这里:再过几年,可能再次回来。这下次么,你可能会猜到,咱准备侃带孙子孙女的经验了。
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让我心里很有失落感。多么企望时间能倒流,能延长,能让我重温跟童稚儿女一起玩乐的时光啊。作为父母,儿女长大,意味着他们在走自己的路,我离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从他们生活的中心到边缘,直到他们组成自己的家庭,我就绝对算“孤家寡人”了。这是所有人必须走的人生之路。想到此,倒也心态渐安。儿子长大了,女儿长大了,该老子放开心生活了。过去二十年,没有自己的“生活”么。想到这里,又是一喜:吃喝玩乐,牙口还行。风花雪夜,宝刀不老。有一天看到一篇文章叫做”老男人是宝。“
看的俺激动一晚上没睡:咱要是腰包鼓的话,什么小二小三直到小十都不在话下。
可惜,咱没那本钱啊!!
写到此,泄气。掷笔。仰天长嘶。大哭而去!
“这人生真没有多少乐趣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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