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走的有尊严 这次回去,亲眼看到母亲在人生最后关头挣扎着:艰难地喘气,鼻饲,导尿,吸痰,昏睡,人事不知。如果不是现代医学发达,母亲肯定撑不过这一次。最后,虽然母亲逃过死神这一击,但她已经永久性不会再恢复神智了。这期间,我多少次看着母亲掉泪,痛感无力回天,无法挽回母亲的生命。心里想着,要是世上真有灵丹妙药让母亲能继续存活且有神智,能够再次朝我们微笑,我愿意拿出我自己的生命年限换取母亲能够再同我们多生活几年。可惜,世上无长生不老药,人世轮回,不可避免。 感叹之余想起来,有人说要优雅地老去。觉得这个目标,还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老年只要衣食不虞,身体健康,能够自我照料,或者被简单照料,做自己想做之事,精神愉快,就已经是优雅地老去的境地了。至于练字,书画,旅游,音乐会,养花,含饴弄孙等等,都是锦上添花的事儿了。只有疾病和家庭负担,才可能让老年生活质量有所下降。 但是,既然提到老年,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人生最后几步。也就是如何离开人世。谈到这个问题,就不是什么优雅地老去所能概括的了。根据我的祖辈和一些朋友祖辈离开的实例,更根据我母亲现在的状况,我觉得,离开人世之路,难得的是走的有尊严。如果能够做到走的有尊严,才是圆满人生最后的句点。 这句话是从我母亲状况说起的。母亲一生温柔理性,干净条理。她最后这二年因为老年痴呆症侵袭,身体和智力退化很严重。但是,她有父亲和姐姐照顾,尚能维持身体干净,营养充分。这是做人尤其做老人的起码尊严。但是入院抢救后,她完全失去神智意识,也被病魔折磨的失去往日的神态。医生已经判定她无法再回来,会逐渐恶化直到离开人世。 我有时候设想,如果母亲神智清醒的话,她大概不会允许自己到这个样子的。估计她会宁愿选择有尊严地主动离去 。当然,母亲已经昏迷,无法求证她的意愿了。 其实,在她生死关头,难受的反而是我们家属了。一方面,知道她不可能恢复神智,在走远。床上的只是母亲的躯体,灵魂,如果有的话,已经离开了。而且,母亲在各种医疗措施中很受罪。可是,面对母亲的躯体,谁也不忍心人工终止她的生命。父亲很理智,决定不做创伤性抢救。也就是不做什么人工按摩心脏,切开气管等等。只给止痛药,降烧药,消炎药,药物睡眠,让母亲在昏迷中走远。我跟姐姐也同意。我们也不愿看到母亲无谓地挣扎只是保命而已成为一枯干没有生气的躯体。如果母亲现在走,她所遭受的痛苦会少很多。她在我们心中依然是那副温柔理性干净整齐的形象。可是如果,她拖延的太长,她的外貌变化太大, 就会长久保留在后辈记忆中。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儿子女儿回去向奶奶告别的原因。让奶奶的美好形象留给他们和我自己吧。顺便说一句,女儿看到奶奶在病床上的形象后哭了。半害怕半情感吧。儿子这厮倒是不害怕,可是也没啥反应。我生气地说,一小白眼狼也。(知道什么意思么?忘恩负义之人也)。 这样,我的结论是,人生不管富贵,最后几步路,大多数人无法控制。难以走得有尊严。大部分人还得走得痛苦,完全需要人照顾,不然就得毫无知觉,毫无尊严地走远。 红朝开山大头目们,毛爷亲手把几个大头目像对待走狗一样送走。贺龙死在牢房里,没人管水管饭。刘少奇死的像条狗,光着身体惨死。林彪死无葬身之地。红朝曾经的接班人高岗自杀,但死于屈辱中则是事实。相比之下,同样在毛爷的淫威之下,周相死在医院床上,落个全尸,虽然有点窝囊,但不能算“歹死。” 要不是同时期毛爷自己也命在旦夕无力整治周相, 周相恨可能也跟刘少奇贺龙一个下场呐。 当然,大部分草民们不会有红帮大头目们的歹运。我们大部分人会遇到最后几步卧病在床遭受病魔折磨,生活不能自理几年,再会面临最后几步昏迷不醒的局面。要是卧病不受罪,卧床干净,走的快,那就是圆满结局了。最怕的就是摊在床上像具躯体多少年,失去神智多少年,要是没有亲人和专业护理的话,那就只有活得像条狗的糟糕境地了。红朝不少匪一代晚年摊在床上尽情享受切开气管等待遇,反正红朝非让一个形象活着作宣传工具,管他活得如何呐?比如,红朝元帅刘伯承最后七年老年痴呆症,都是人工保证他活着。记得他在1977年坐着轮椅戴着墨镜出席啥大会,表示支持华爷。其实,当时他早已丧失神志,就是一具躯体罢了。这是红朝中的回忆录里记载的,非我杜撰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