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中國大陸,比薩店在大城市滿大街都是。像漢堡包一樣,比薩讓青少年們着迷。二十多年前出國時,大陸沒有這洋食,至少在街頭沒有賣的。 第一次吃比薩是在芝加哥。86年隨幾個高官訪美,在美轉了一圈後,來到最後一站芝加哥。邀請人芝加哥大學副校長請吃比薩,由一個會漢語的留學生作陪。客人里沒人吃過比薩。校長為客人點了三個比薩、色拉和飲料。 熱氣騰騰的比薩上桌時,也飄來一股酸臭味。我就着可樂吃了兩小牙兒比薩,其他客人一牙兒都沒有吃完。飯後,剩餘比薩被留學生給拿走了。回到酒店,客人議比薩時,我沒聽到讚美之詞。一高官蹦出一句評語:臭腳丫味兒。大家笑了。 第二次吃比薩是在加拿大。87 年末來加拿大大學裡混。剛上學時,午飯是自製的。學校有飯,但捨不得買。吃了幾個禮拜自帶午餐後,胃口吃倒了。有時寧可餓肚子也不吃自帶飯,後來乾脆連飯都不帶了。時間久了,肚子不願意了。一次餓得心慌,便到學校餐廳買了一大牙兒比薩。付完錢,抓起比薩三下兩下吞進肚,沒覺得有臭腳丫味。以後吃多了,便愛上比薩。還曾學做比薩。心想,比薩不就是一張餡露在外面的發麵餅嗎?曾試烤過兩三次,均以失敗告終。之後做比薩的熱情沒了。 第一次在大陸吃比薩是在北京。96 年探親,約友吃飯。兩人打的去一館子,路過朝陽區時見一比薩店。我當即改變主意,和朋友鑽進比薩店。店名記不得了。兩人落座,服務員送來菜單。吃比薩多年的我對着菜單犯愣了。菜單是漢文的,名字古怪,沒一相識的。若有對應的洋字碼,沒準還能蒙幾個。沒法,只好請服務員介紹。倆人點了一個薄餅底的海鮮比薩,外加飲料。等了很久,比薩才上來。比薩薄薄的,奶酪薄薄的,味道不敢恭維。過幾天自己一人又去了那比薩店。這次點了一厚餅底的火腿比薩,吃後覺得又上當了。以後好多年,回國時就沒吃比薩的興致了。 2005 年回國時,一移民加拿大的朋友請我在北京建國門必勝客吃比薩。這次比薩味道和質量比以前吃的大有改觀。後來在大陸也嘗試過好倫哥、迷思特等其他比薩店的比薩,味道和質量不如必勝客。感覺是,中國比薩跟北美比薩不是一種風味。我想一是奶酪品種不同,二是配料餅底不同,三是麵粉可能不同。去年有人說北京後海一個胡同里有家很好的比薩店。聽後,便去了。在後海轉了一大圈,沒找到。等我回到加拿大上網時看到了那比薩店,名叫“胡同比薩”( Hutong Pizza ),據說食客以洋人為主。下次回北京時,也許會去嘗嘗胡同比薩。 印象中,大陸的必勝客比其他國家的同行更熱鬧。國人吃比薩時文縐縐的,不少人用刀叉認真地切割着,不過還是弄得藕斷絲連。北美人吃比薩沒有教養,許多人用手(很可能是上過廁所沒洗的手)抓着吃,邊吃還邊嘬手指頭。說實在的,手抓不雅不衛生,但吃得過癮。許多人以為吃比薩要趁熱吃,那不一定。比薩可涼吃,在冰箱裡放一夜的比薩味道也佳。這吃法是跟加拿大同事學的。經驗是:冷吃時上面的奶酪越多越好吃。 比薩源於意大利,後被介紹到世界各地。傳到各地的比薩,除形狀相似外,其配料、品種和味道都改變了。除了北美和中國比薩,也吃過韓國、日本、印度式和南美式比薩。味道都還說得過去,都沒臭腳丫味。吃地道比薩應到意大利去吃。即使在意大利,比薩也有不同風味,但不是北美和中國比薩的味道。有意大利人說,北美的比薩根本就不是比薩。其實,中式比薩也一樣,味道已迎合了國人的口味。 比薩是意大利人極普通食品,其地位如同中國的餡餅,可邊走邊吃,也可坐在馬路沿子上吃。在中國,可看見邊吃餡餅邊走的人,卻看不見邊吃比薩邊走的人。我很為中國的餡餅抱不平,比薩憑什麼高餡餅一等?不就是沒蓋子的餡餅嗎?土餡餅地位低下應與大陸從上到下崇洋媚外有關。從江老頭子到平頭百姓,都是一樣地崇洋媚外。洋人洋貨一旦到了中國,其地位迅速提升。洋人代表人物有混跡於相聲界的大山,洋食代表有麥當勞的漢堡包和肯德基的炸雞。大山在加拿大是無名之輩,在大陸其身價卻比國人高出一頭。漢堡包和炸雞是舶來的便宜垃圾食品,到了中國身價卻倍增。中國土餡餅本來地位就不高。洋餡餅進來後,土餡餅的地位變得更低下了,土餡餅店的門面更寒酸了,根本無法跟洋餡餅店的門面相比。 希望土餡餅業能振興起來,至少跟洋餡餅平起平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