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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卷6.5 海獅島的屠殺案 

戚若蘭安排人排查醫院傷者之後，說道：“我們此前也懷疑是潛艇，但是，潛艇無法讓16個人幾乎在同一個時間消失了氣息，除非是同時跳進了海里。但是在這茫茫的大海上，他們跳進了海里下一步怎麼辦呢，又能去哪裡呢？還有，桃閻王，你為什麼說潛艇不敢過來？”

桃彥青說道：“這周圍都是潛艇的禁區，礁石林立，海況複雜。”

戚若蘭說道：“你怎麼知道？噢，我想起來了，你此前在海防局待過一段時間。那你說那些氣息怎麼才能突然間就消失了呢？”

桃彥青邊思索邊說道：“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利用了網箱魚船？”

溫源問道：“什麼是網箱漁船？”

桃彥青說道：“網箱漁船就是在漁船的中間部位有一個船艙，下面不是嚴絲合縫的鋼板，而是有許多開口，可以讓海水自由地進出船艙，船艙的底部通常都會有魚網，漁民會將捕撈上來的活魚倒在這個艙里，或者是在這個船艙里隔斷出不同的網箱，裝着不同種類的水產品。這樣，在船靠岸的時候這些水產品都是活的，能賣一個更好價錢。”

溫源問道：“這樣的船都多大？”

桃彥青說道：“大小都有，大的有幾千、上萬噸，可以去深海捕撈。小的只有幾米長，在近海捕魚。”

溫源問道：“飛花城周圍有這樣的漁船麼？”

桃彥青點點頭，說道：“那肯定是有啊，我以前就常去這樣的船上買魚。飛花城海鮮店裡的那些活魚、蝦、蟹等，幾乎都是用這種方法運到碼頭，然後再被商家買走的。當然，也有船體是密封的，如果是距離港口近還可以，距離遠的話，裡面的海鮮就會因為缺氧而死，除非是加裝一套加氧泵。” 

“溫神探，你說那些兇手有沒有可能就是跳進了網箱漁船，所以他們的氣息才會在突然之間一起消失的？”

“帶着52顆頭顱，一起跳進了網箱漁船的船艙？有毛病吧？”戚若蘭顯然是不同意桃彥青的說法。

“戚大姐，如果他們是為了完成某項特殊任務，帶着人頭一同跳入網箱中這都不算什麼。”桃彥青說道。

“什麼特殊任務要這麼去做？”戚若蘭問道。 

“極樂教的請神儀式，就是有人拿着幾顆人頭跳入聖水中的，書上就是這麼寫的，你們如果不信可以上網查一查。”桃彥青說道。

“我們金翠大陸又沒有人信仰極樂教的，再說，海水也不是聖水，誰會把請神儀式放在這裡？” 戚若蘭問道。

“桃兄，極樂教的請神儀式用的是無根之水，除非當時的船艙里裝的都是雨水。再者，極樂教是極樂王朝的國教，凡是在極樂王朝以外進行極樂教請神儀式的人都會被極樂王朝追殺，因為他們不想被他們的宗教儀式請下來的神去為其他的國家謀福利。但是，在極樂王朝都有一個替死習俗，那就是拿着死者的人頭跳入江河湖海，可以讓人免去災禍，能免去多少的災禍就看有多少人頭跟自己一起進入了水中。”溫源解釋道。

“溫警探說的不錯，也正是因為極樂王朝的這個習俗，願意跟它建交的國家很少。極樂教要求他們所有的教徒只能信仰他們的教主，不能有親情，而且只能有一種思想，敢於跟教主的思想相悖的，都會被砍下頭顱。所以在極樂王朝，有許多人抱着入水的人頭就來自於他們自己的家人、朋友、老師，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人性。我們金翠大陸不就是禁止極樂王朝的人入境麼？“坤雷說道。

“你們的意思是說，如果真的是極樂教的人，拿着人頭跳入了海水中就不算是請神儀式，但是可以免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些信仰極樂教的人是怎麼來的？是我們金翠大陸的人變成了信仰極樂教的人，還是極樂王朝的人潛入了我們的大陸？不會是以政治避難為藉口的吧？”桃彥青問道。

他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希望我這的顆腦袋可別被信仰極樂教的人盯上，我覺得坤雷的腦袋更招財，還避邪，一顆頂兩顆。”

“拳腳打不過我，槍法也不如我，就知道拿嘴過癮，有意思嗎？”坤雷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有啊，我總有一個地方要勝過你。”桃彥青說道。

“你倆如果願意鬥嘴就換一個地方！特別是桃彥青，就你願意挑事。”戚若蘭語氣嚴厲地說道。

溫源說道：“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偽裝成極樂教的人，那他們應該是拿着人頭同時跳出了大海中，而不是跳入了某個船艙里。但是他們不會在海里待太長的時間，他們要麼是上船，要麼是上岸。我可以確認他們沒有上岸，那就是上船了。應該讓人在他們氣息消失的地方到水下去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發現人頭。” 溫源用手指向海面的方向。

戚若蘭問道：“師妹，你也想到了對方是把他們自己偽裝成了極樂教的人？你是怎麼想到的？”

溫源點點頭，然後把記錄儀關掉，戚若蘭與坤雷、桃彥青對視了一眼後，也都非常默契地關掉了現場記錄儀。

溫源這才說道：“是那把砍刀。如果對方真的是極樂教的人，將那把砍刀丟在了我們最容易發現的淺灘，就顯得多此一舉了。而且，他們也沒有必要嫁禍給欣氏家族。”

“飛花城的傳統黑幫對極樂教都沒有什麼好感，應該說是憎惡更貼切一些。如果是新興的黑幫，沒有跟欣氏家族掰手腕的能力，就算是嫁禍欣氏家族成功了，他們也分不到多少利益，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黑幫不會這麼做的。”

“那就很有可能是外來的黑幫，想要扳倒欣氏家族，同時將這次慘案說成是欣氏家族跟極樂教合作的結果，欣氏家族就算是渾身長滿了嘴也無法講清楚這件事情，而且還會被越描越黑。這樣就算不能讓欣氏家族傷筋動骨，也可以讓它在所有的黑幫中被孤立起來，逼着欣氏家族尋找靠山，只有這樣才能夠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欣氏家族如果要尋找靠山庇護，跟本城黑幫合作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能尋找飛花城以外的勢力。目前有兩家黑幫最有嫌疑，金翠城的淘氏和落日城的水氏。如果是尋找庇護，淘氏應是欣氏家族的第一選擇，雖然他們此前有過博弈，互有死傷，但是這些都可以用利益擺平。”

“欣氏家族不管最後倒向誰，同祥山脈的金礦就屬於誰。這一點所有的黑幫都心知肚明。”

“這次受害的52人都是軍事學院的年輕指揮官，製造慘案的一方一定知道軍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把殺手全部偽裝成極樂教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讓軍方就算是想報仇，也不可能遠渡重洋去攻打極樂王朝。他們其實更希望我們跟極樂王朝產生軍事上的衝突，這樣元首的剿黑行動就會被長期擱置。”

“而一旦欣氏家族不存在了，元首就是想沒收欣氏家族的財產也無法辦到，因為產權的主人已經變成了新的主人，而且表面看肯定跟黑幫沒有關係。元首如果強行收回原本屬于欣氏家族的財產就變成了強搶了，這會讓整個的金翠大陸產生動盪，造成人們對元首的信任危機，這種危害是相當長遠的，哪怕打着正義的旗號。”

“他們這次選擇的屠殺對象也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的，手段太過明顯，那兩位在現場逃脫的人應該很容易查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黑幫在軍事學院的臥底，這些人有朝一日成為了軍方的高層，就會成為黑幫在軍中的定時核彈。”

“而且，我有一個大膽的判斷，那兩名沒有參與屠殺的年輕軍官，有可能就是不想在現場留下什麼對他們兩人不利的氣息，他們大概是覺得只要是沒有做出實際參與屠殺的行動，就不會在現場留下來什麼氣息。”

戚若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說對方對我們軍方的情況知根知底，知道軍方一定會找到你幫忙，但對你的情況又不完全了解。否則那兩名年輕的軍官就不會出現在屠殺的現場了。他們肯定是認為只要是不親自參與，你就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

“如果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話，我判斷這兩名黑幫的臥底如果沒有返回黑幫，而是選擇繼續潛伏，那麼現在一定是身負重傷，但都不至於致命，他們應該已經想好了說辭來面對接下來的調查。師妹，看來，這件事情只有你能戳穿他倆的謊言了。我應該給你申請特種護衛，免得他們把你當成了頭號目標。” 

桃彥青說道：“戚司長，我和坤雷還不屬於特種護衛？我倆現在就差搬到溫神探的公寓住了。”

戚若蘭沒有理會桃彥青，而是繼續說道：“海豚三號今天傍晚就能靠岸，案件好像是交給了船主所在的二坨子警察局，到時候我們也一起過去看看。” 

溫源問道：“不是應該交給我們合案調查麼，怎麼交給了當地的警察局？”

戚若蘭說道：“這就是屬地管理的弊端，除非是城主府協調或指定我們管理。”

桃彥青問道：“溫神探，你覺得這次的屠殺慘案是由哪個黑幫干的？”

“戚司長、戚司長，局裡來電通知讓你們打開現場記錄儀。”就在溫源想回答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對他們這邊喊道。

桃彥青罵道：“媽的，這幫王八蛋的黑幫奸細，一定是想聽溫神探和我們是如何判斷的。”

戚若蘭與溫源對視了一眼，“那就將計就計。” 

等到四人都打開了現場記錄儀以後，戚若蘭問道：”師妹，極樂教那些人氣息消失的地方，距離海岸能有多遠？“

溫源說：“海面的距離我始終判斷不準確，桃兄，坤兄，你們往我手指的方向用力扔一塊石頭。”

桃彥青與坤雷各自朝着溫源手指的海面方向扔了一塊卵石。

看着水面上濺起的水花，溫源說道：“你倆扔的都太遠了。”

戚若蘭說道：“我知道了，桃閻王，你去安排......嘚勒，還是我吧。”

說着，戚若蘭開始聯繫水面支隊派人到海獅島的南邊去搜索海底。 

“喂？是我......誰規定的？......放你娘的屁！”就在戚若蘭安排了水面支隊派人去搜索海底後，她就接到了局裡指揮調度中心的電話，聽到裡面的內容後，她就爆了粗口，一點也不客氣。

看到戚若蘭掛斷了電話，桃彥青問道：“戚司長，是不是哪個王八蛋又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是誰，我回局裡後一定替你出了這口氣！媽的，我們出現場，他們坐在家裡就敢對我們指手畫腳的，看我不打斷他們的手和腳。”

正在氣頭上的戚若蘭對桃彥青吼道：“桃閻王，別胡說八道！幹活！” 

桃彥青滿不在意地說道：“戚大姐，消消火，氣大傷身。剛才誰他娘的放狗屁，都放了啥，也讓我們聞聞唄？”

戚若蘭白了他一眼，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通知我們，就是離開了辦案現場也不許關閉記錄儀。”

桃彥青氣憤地問道：“這是哪個王八蛋通知的？我現在要去撒尿。坤雷，你拉屎不？我好給你錄個特寫，讓那幫王八蛋幫你保存下來這麼珍貴的資料，餓的時候看一眼，可以當飯吃。你自己也從來還沒有這方面的錄像吧？”

坤雷說道：“哎呀，桃彥青，你把我的記錄儀好像給嚇壞了。” 說着一把關掉了記錄儀。

桃彥青也說道：“你少來誣陷我，一定是遭到了極樂教的攻擊，我的記錄儀好像也出了問題。” 說着也關掉了記錄儀。

“溫神探，你的記錄儀怎麼也出了毛病，這極樂教也太可恨了！讓我看看能不能修。”桃彥青說着，就將溫源的記錄儀也給關了。

“戚大姐，還是你厲害，極樂教的人知道你不好惹，不敢動你的記錄儀。不對呀，你的記錄儀怎麼也壞了，我看看。” 最後，戚若蘭的記錄儀也被桃彥青給關掉了。 

戚若蘭看着桃彥青，最後只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戚若蘭說道：“他們已經知道我們手裡有受害者的手機了，所以接下來我們這些人都要小心了。桃彥青、坤雷，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們，特別是要保護好溫警探，不聽勸阻者直接擊斃。師妹，你用我的手機給冊雅打電話，尋求幫助，你的電話很容易被監聽，回去以後我也給你申請一個量子電話。”

桃彥青和坤雷這次都很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將兩隻配槍拿在了手裡。

溫源輕輕地點了點頭，從戚若蘭的手中接過了電話。

就在這時候，戚若蘭的電話又傳來了振動聲，溫源看了一眼，是局裡總調度室打來的。

戚若蘭告訴溫源不用達理，權當是沒聽到。 

振動停止以後，溫源就給冊雅打去了電話。

溫源將發生在海獅島的屠殺案簡單地介紹了一番，並且把戚若蘭的擔心說了出來。

冊雅讓她稍等並囑咐她注意安全後，就掛斷了電話。

溫源剛結束了與冊雅的通話，戚若蘭的手機又振動了起來，戚若蘭還是示意溫源不要去接。

見戚若蘭的電話打不通，警察局指揮調度中心又開始撥打坤雷、桃彥青和溫源的電話。

戚若蘭對溫源說道：“師妹，不用接。” 

桃彥青接起了電話，對着話筒說道：“喂？喂？說話呀！怎麼不說話！媽的，調度中心這是怎麼回事，打通了電話竟然不說話，耍人玩嗎？喂？喂？說話呀！戚司長，我也要申請一部量子電話。” 

戚若蘭與溫源聽着桃彥青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和他喂喂的喊叫聲，全都憋着笑。

再看看坤雷，根本就沒有接聽電話的意思。 

“戚司長，戚司長！”正在桃彥青裝聾作啞的時候，遠處又傳來了呼喊戚若蘭的聲音。

坤雷對着喊話的警察說道：“孫子，喊什麼喊，有什麼事情就說！”

“坤雷，你罵誰孫子？” 喊話的警察先是一愣，接着就對坤雷吼道。

“孫子，你再吼一把試試！”桃彥青對着發怒的警察大聲說道。

那名警察一看是桃彥青，只能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讓戚司長給方總調度回個電話。”

桃彥青懟道：“他自己不會打電話通知戚司長，需要你來中轉？你算個什麼東西，再敢替別人傳話，別怪我踢斷你的第三條腿。”

那名警察很想說句狠話，最後卻變成了“桃彥青，這是工作，我們之間沒有個人恩怨。”

桃彥青冷着臉說道：“你要是再敢替人傳話就有了。”他這句話也是對其他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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