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穿梭不息的人流,喧声也没个消停。阳光镀着整条巷子闪闪发亮,它的折光衍射辉映着街边的树木以及临街的商铺,那些夜晚的残迹都顺着家家户户的门口往里缩了进去,缩进了房间里的淡淡灯光,那些小小的心的暗淡和透亮。 在黎明,阳光未出之前,小巷孤寂的像一个孤独的老人,路上几乎是空的,偶尔有一两个外地人匆匆地骑着电单车驰过。他们这是去往何处?何不望望黎明的天际,那远空正浮出霞光的云翳,无辜地攀上了天空那湛蓝如洗的脸庞。 当东方第一束阳光照射进小巷,猛然间,巷子里涌出那么多走路骑车的人,仿佛同时起床开门出来,是早晨的阳光在深处唤醒了他们沉睡的灵魂,相约同浴阳光之中。这是一天开始的流程,几千年都是如此,它的美好,就如同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 此刻,整个小巷满是充溢的人间世俗的浑厚气息,越是接近市场那一段路,越发如此,声浪,影像,叠叠复叠叠,那么多的脸,那么多的腿,那么多的车,那么多招呼,吆喝,谈笑,熟悉与陌生,说不清道不明,那些故事的细节与转折,尽在眼前,喧腾与跳跃。 早点铺最是开门早,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豆浆牛奶煎饺水磨肠粉直扑赶早人的肚子,讲究的是干脆利落,一点时间也舍不得耽搁。时间充裕者可以来一碗牛肉面或者螺蛳粉,也可以点上一碗料足粥美的海碗粥,来一杯米酒,配送下肚。 黄昏一近,白日里消行匿迹的人们便匆匆归来,小巷犹如潮水一般重又挤满了早晨似的人流。他们怀揣着一天的疲倦,携带着饥肠辘辘的暗唤,席卷了市场的食物,急速离去。家,一个伟大的存在,正在远处等待他们去重温旧梦。 小巷随着夜色渐入某种神秘的氛围之中,街灯凌乱地在发亮,昏暗将街面涂的漆黑一片,忽又昏昏然透出光明之地,接着又昏暗过去,直到尽头处天际上的辉映之光直腾星海。 一只白狗带着一只黑猫从街边暗处飘过。你不知道它们去往何处。是寻找爱情还是去寻求裹腹之物?不得而知。夜色是安全的,正如白天的人们,心理上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自由。这些被人间宠坏的动物们,怎么看都越来越有人的气质,越来越像人。 夜深的小巷就像一个姑娘,安安静静地,不由得孤芳自赏起来。月亮把她的银灰静悄悄地洒落在小巷正中的街面上,你可以漫不经心地踩上去,犹如行走在一个隐秘的窃窃私语的湖面上,你的心悄然打开门,从里面滚涌出人间和非人间的思想,你的思念和思念背后耸立或者坍塌的过往,你迷离的生活及其迷茫的存在,都在这小巷的月光中化为一道白雾,悄悄地滋长,又无声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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