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的一天,当故乡的迎春花努力绽放的时候。寒梅带着一份希望、带着一份忐忑和不安、带着对女儿和文涛的依恋,终于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飞机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中飞翔,脚下是一望无际蔚兰色的大海,寒梅心情复杂地坐在窗户边上,忽然她看到了天边挂着的一轮娇娇明月,又大又圆,月亮是那么的纯净,纯净的让她想拥入怀中,纯净的让她的心一揪一揪地痛,纯净的让她忽然觉得委屈,委屈地想哭。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心情去看月亮了,月亮是她和文涛爱情誓言的见证人,月亮默默地见证了这十多年来她的含辛茹苦,还将继续默默地见证她今后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她的思绪像一匹野马,肆意地奔驰着。 她想到了女儿乐乐,虽说她己和乐乐侧面地谈过几次,可是当乐乐放学回家看到桌上她留下的信时,知道她真的走了,该是怎样的伤心,该是怎么的无助,女儿呀!妈妈对不住你了!请你耐心等待,妈妈一定努力尽快把你们接到我的身边。女儿呀!请你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们一定会再次团聚...... 一会儿又想着文涛,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文涛你可否能再次适应,按摩店你一人可否能维持的下去?早上开门,晚上锁门这一切琐碎杂事你可能应付的过来?文涛对不起你了!请你原谅我这暂时的别离,我感谢你对我的支持和鼓励,我也知道你其实是不愿意我走的,因为你已经习惯了有我在你身边的日子,可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请你原谅我的固执。文涛请你耐心等待我好吗?我们定会再次重逢...... 一会儿又想起了自己的公公婆婆。想起了临出门时,公公悄悄的塞给她一叠百元人民币。 低声说:“拿上吧!小梅,多少是个心意,应个急或许有用。” 这让寒梅感觉非常的意外,寒梅不忍拿公公的钱,推脱着说:“爸:不用了,我够了,文涛和乐乐以后还有用钱的地方。乐乐以后就全靠您和妈妈了⋯⋯”话音未落,眼泪就下来。 公公又低声说:“孩子,拿上吧!出门在外不容易,何况还是异国他乡,千万要多加小心!乐乐是我的孙女,你就放心吧!孩子。” 寒梅的眼泪又下来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埋头努力拉车,把自己练就的像一个三头六臂的钢铁侠。一头照顾着女儿,一头照顾着文涛,一头还要操心着她们的按摩店。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忽然听到公公叫自己“孩子”,她的心头忽然一颤,眼泪立刻就像决堤了的洪水⋯⋯。 寒梅不想让公公看到自己的眼泪,转身进了洗手间,想去洗了个脸,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听见婆婆悄声地问公公:“她接受了吗?” 公公简单的“嗯”了一声! 寒梅心里明白了,这是婆婆碍于情面,让公公出面给的。心里顿时又百感交集,多年来心里对婆婆积攒下来的诸多不满就这样随着眼泪流走了,她用湿毛巾捂住脸悄悄地流着泪⋯⋯ 出了洗手间,趁婆婆不注意,倔犟的她悄悄的把钱放进了婆婆每天都用的药盒子里......
一路上寒梅的心情随着飞机的起伏上下颠簸着,她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外面的阳光始终是那么明亮。飞机几乎是一直在追着太阳飞,她轻轻地拉下了飞机小窗口上的遮阳板,头靠在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飞机上的广播响了:“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航班还有30分钟就要扺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现在当地天气是阴天见多云,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十四分,纽约机埸的地面温度是摄氏三度。谢谢大家!我们下次旅行再见!” 寒梅被广播声惊醒了,她打开了遮阳板,远远地看到了一片陆地。到纽约了,这就是闻名世界的纽约吗? 纽约,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城市之一。她第一次感性的认识这个城市时,还是在她小的时候。当时有一部电视剧叫《北京人在纽约》风靡全国。这是第一部描写海外华人生活的影视作品,也是第一部在海外现场拍摄的电视连续剧。片头那绚丽透明、灯红酒绿的画面,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片头有一句话让她至今难以忘怀。 “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去,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去,因为那里是地狱!” 纽约啊纽约!对我来说你是天堂还是地狱,寒梅在内心里不停的问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纽约啊纽约!不管你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无权去胆怯,只能鼓起勇气,往前走,那怕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我都必须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寒梅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用冰水敷着眼睛,让眼睛不再显的疲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着自己。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不再是刚才的自己了,她又恢复成了一名勇敢的战士,做好了准备、信心百倍地去迎接新的挑战。 她重新在座位上坐定,平静地在脑海里反复复习着美国移民局、美国海关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飞机在纽约的上空拐了一个弯,终于安全地降落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顺利地通过了移民局,通过了海关,寒梅终于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 四月的纽约初暧咋寒,虽说已是春天却还异常的寒冷,刚出机场的寒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纽约似乎并不欢迎她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上部完------------- 附:写完了,我把文章发给了寒梅。 傍晚寒梅打来了电话,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寒梅!你好吗?”电话里没有声音。 我知道我的文字触碰到了寒梅的伤心事,电话那头寒梅在悄悄地抽泣。过了一会听到寒梅轻轻的说:“姐,谢谢你!有你在一切都会好的!”又沉默了一会,电话轻轻地挂掉了。 我知道寒梅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讲,有一肚子的苦衷和委屈想向我倾诉,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心中的苦我这支拙笔远远没有写出其中的十分之一。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在写故事的过程中我无意碰触到了一些人敏感的神经。这些人里有我的老同学、老朋友、甚至亲人。他们不能接受我在国外说自己祖国的不是,揭短处。 有一发小,退役军人,戎马一生、保家卫国,忠心赤胆、明月可鉴。为此他几乎和我反目,和他四十多年沉淀下来的情谊,让我不能不珍惜。 另一方面,由于川普总统的上任,对移民政策的影响。令原本就对身份讳莫如深的部分华人更加忐忑了。美国很大,美国也很小。我不能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所以我决定暂时搁笔,告别一段时间。去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衷心感谢各位朋友的跟读、支持和鼓励!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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