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局中局外2 一位本分的文化人,突然有一天被警察莫名其妙地戴上了手铐, 而且说他是杀人犯的同伙,他要是不心惊肉跳那才怪呢。
这局中局演绎的有如小说中的故事情节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郑跃进一觉睡到上午9点钟。 他一骨碌地爬起来,身边没有了艳茹。他马上想到儿子盼盼该吃早饭了,现在不是他郑跃进一个人了。 他起身习惯性地看着房门,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在房门底缝塞进来的一张纸条。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儿子盼盼用英语写给他的留言。大意是盼盼被保姆接到B座接待站吃早饭了,让跃进不要挂念。 郑跃进去卫生间洗漱路过书房时,他又看到了艳茹写给他的留言。他看完快速进卫生间刷牙洗脸,他心里想的是去B座接待站接儿子盼盼回家。 正当跃进要出门的时候,保姆带着盼盼回来了,而且还给跃进带回了小米粥外加小菜、咸菜和花卷。 盼盼说:“爸,这是阿姨做的,可好吃了。您快吃早饭吧。” 郑跃进的嘴巴乐得像瓢似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待遇。 他心里想着:“有儿子真好!” 然后他和儿子还有保姆说:“下午我们全家去幸福楼吃团圆饭。” 郑跃进吃完了饭,还没收拾碗筷呢,这时有人按门铃。 保姆前去开门,屋外站着四位警察。 只见两位警察进到屋里,两位警察站在外边。 其中一位警察手持警徽说:“谁叫郑跃进?” 郑跃进在警察进屋时就已经站起来了,他认识其中的一位警察,是在南茜事件后去过纽约分部了解案情的那位警察。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仍然有点忐忑不安地用英语说:“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位警察说:“你是郑跃进吗?” 郑跃进站在餐桌旁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警察又问:“你还叫谷风?” 郑跃进又是点头,并掏出ID(身份证)交给那警察。 这时那警察说:“你涉嫌一桩谋杀案,现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郑跃进没听懂,但他听明白的意思是说他犯罪了。 他惊讶地用英语问:“什么?你们说什么?” 盼盼看爸爸跃进皱眉头没听懂,他忙翻译说:“爸,警察说您参与了一桩谋杀案!” 郑跃进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煞白。 他有点结巴地瞅着儿子用中国话说道:“谋......杀?他们说我谋杀?”又转头对着警察说:“我杀谁了?” 儿子盼盼赶忙给警察翻译。 但警察听后根本不理,也不再解释。另一位警察开始向郑跃进交待享有的权利和义务,由盼盼给现场翻译。交待完,警察不客气地给郑跃进戴上了手铐。 一切太突然了!郑跃进好不容易才与儿子团聚,可还没等他好好地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却又莫名其妙地被警察带走。看看可爱的儿子盼盼惊恐不安的表情,郑跃进心如刀绞,哽住喉咙满眼含泪的对儿子盼盼说:“儿子,请相信爸爸是无辜的,告诉你妈,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盼盼呆怔地坐在餐厅的凳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想:“刚刚和爸爸团聚马上又要分离,而且说爸爸是罪犯?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保姆,在一边吓得浑身直发抖。 一个房客,也是郑跃进的同乡,叫大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门一看是警察,吓得马上缩了回去。 接下来警察开始搜查房间的每个角落,但没有获得任何他们需要的证据。在要结束时,一位警察在郑跃进的书房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相册翻看着。他很感兴趣地停下来细心翻着。当他看到南茜的照片时,他的眼神不动了。他把南茜和郑跃进的合影,还有南茜的个人照片,全部取出来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夹子里。最后他又拿走了郑跃进随身带的手提电脑,但郑跃进平时写作用的台式电脑因是固定在桌上的,警察给留下了。 郑跃进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而且直接被关押在拉斯维加斯老城看守中心,并没有被押解到纽泽西的大西洋城。 一位本分的文化人,突然有一天被警察莫名其妙地戴上了手铐,而且说他是杀人犯的同伙,他要是不心惊肉跳那才怪呢。 刚被带上警车的郑跃进,显得有些瑟缩忐忑。“杀人”这从天而降的罪名还是把他给镇住了,虽然他明知自己是无罪的,但他也知道警察不会听他的解释。因此,他眼睛盯着双手被铐的亮锃锃的铁链,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像是肌肉痉挛那样颤抖不已,以至于到看守所时他差不多哆哆嗦嗦地下不了警车了。 警察见状忙问他是否求助救护车。 郑跃进很理性地晃晃动,说了句:“NO”(不)。 他本能的强迫自己镇静!毕竟自己是法律大学毕业,尽管他学的不是英美法系的判例法,但他不是白痴!清白是他一生做人的原则,他怎么会惧怕莫须有的罪名呢。他冷静而又坚强地走下警车。 那位大西洋城的警察关心地问他:“先生,您没事吧?” 他摇摇头说没事,并按要求交出身上所有的物品。清点物品的警察,拿起郑跃进从兜里掏出的一个100美元假筹码看了下,觉得怪怪的,好像想问:“一个假筹码有何用?”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验一下,拿起看的目的是示意物品持有人:“这个筹码是假的。” 之后,郑跃进被带进电梯,在两位警察的陪同下去了四楼关押他的监房。 关押郑跃进的房间已经关押了一位抢劫犯嫌疑人,是美国白种人。那位嫌疑犯猥琐在房间的一角。郑跃进抬眼一望,蓬头垢面,嘴上的胡须撅翘着,贼眉鼠眼的没个人样。郑跃进没理他,自己到房间的另一角席地而坐。 这时,那个嫌疑犯看警察关门走了就主动靠过来问候郑跃进。处于礼貌郑跃进也点头接话,同样地问候了那位嫌疑犯。但郑跃进想着心事没有正眼看他同室的狱友。 那位嫌犯问郑跃进:“Hey bro! Why are you in here?”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You rape somebody?”(老兄,你犯了什么事?强奸吗?) 说完他咧嘴一笑。 郑跃进在心里反复念着“Rape”这个单词,他想起来了,这个单词是强奸强夺的意思。 他圆瞪着眼想骂那嫌疑犯:“放你妈臭屁!”可他抬眼一瞅,霎时惊呆了,真是冤家路窄,他看到的正是劫过他的那狗脸。 半年前郑跃进开出租车时,在Bellagio赌场载一位客人去New York赌场。客人在上车前说是以100美金筹码结算。赌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筹码和美金一样,是可以流通的,所以郑跃进表示同意。但这位客人刚上车就要求郑跃进给停在New York赌场的后门。郑跃进也没多想就直接开车到后门。可在结算时,郑跃进接过筹码一看是假的,因为郑跃进学过发牌,这种假筹码一看就能认出。郑跃进刚想说这筹码是假的,但他从车内的反光镜上看到了客人手放在一个包里往前一挪动的动作,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大脑的第一反应是指挥他不能多说话,这个时候多说话会出事。 他在心里想:“这下完了,遇见劫匪了,那包里不是刀就是枪。” 只听这位客人用英语说:“你给我60美金就行了。” 别说,要的还真不多。郑跃进乖乖的给数钱,都是零钱。数到50多美金的时候,这位客人着急不耐烦的一把抢过,然后推门下车就跑进New York赌场内。 这时的郑跃进像刚刚梦醒一样地下车追过去,可是赌场内人山人海的,上哪儿找去啊。 从那天开始,郑跃进便把那个假筹码一直带在身上,时刻提醒自己:“小心!别再被骗!” 嘿嘿,这天下事就是怪,两山难到一起,但两人总有见面的时候。瞧瞧,这俩人在牢房里相见了。 郑跃进被抓心中一直憋着怒气,眼见仇人一样劫匪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像。他怒目而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Do you still remember me ”(你还记得我吗?) 那位嫌疑犯看郑跃进非常不友好,忙往后挪移着身子,然后晃头不语。 郑跃进大声的喊道:“Me?”他想了下,继续:“ Fuck off”(我......他妈的!)他又停住了,好像忘了下边要说的英语单词。 也许他还没学会那些骂人的英语单词,但他开出租车时,有的客人常骂人,好像口头禅,或多或少的他也记些。 他咽口吐沫又继续:“Fuck you bastard 我是谁?”(妈的,你这杂种!我是谁?) 前面是英语,后面他竟然用中国话喊了一句“我是谁?”吓的那嫌疑犯一哆嗦。 郑跃进开始吼叫:“ I am a murder! I kill, you get it?” 他要表述的意思是:“我是杀人犯,杀人,你懂吗?” 这时,嫌疑犯好像认出了郑跃进,他吓坏了,缩向角落里。 也许嫌疑犯在想:“小偷小摸,骗个人还行,这要是杀人,那可是死罪呀,不死起码要被判终身监禁。和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这要是半夜睡过去,他已经认出我劫过他,那他......他还不掐死我?杀一个也是杀,多杀一人......还差我一个?” 嫌疑犯清醒了,突然像疯子般的跑到铁门猛敲猛喊。 “ Someone help me please, I need to get out of here. He's murder!”(快......快来人那!杀人犯!杀人......) 只听走廊里一阵的跑步声。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三位警察进到监房内。 郑跃进纹丝不动的坐在一角落怒视着。 那位嫌疑犯向看守的警察要求,他不能和一位杀人犯关在一室,他要求调换监房。 警察奇怪地问:“ Who's a murder?”(谁是杀人犯?) 那位嫌疑犯用手指往郑跃进那儿一指的说:“Is him”(就是他!) 旁边的一位警察马上讽笑道:“Are you out of your mind? ”(你神经病呀?) 一位警察问郑跃进是怎么回事,郑跃进带着气指着棚顶角落的录像说:“Camera there ” 他要说的意思是:“室内不是设有录相吗,你们调看不就行啦。” 警察生气了,认为那嫌疑犯是在胡闹,不想给他调换监房,训斥他老实地坐在那里。 嫌疑犯一看这么说警察也不听呀,他马上坦白了半年前曾在出租车上劫过郑跃进。现在他知道郑跃进这个中国人是杀人犯,他是真的怕怕的,说什么都要离开。 警察一听,都认真起来了。来案子了。马上把闹腾的嫌疑犯带走,上报检察官派人来审问。 这一晚,郑跃进一个人在监房里,回首往事,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从见到那位大西洋城的警察开始,他就知道是受南茜杀人案的牵连。 他在想:“我的哪些行为与南茜的杀人案能联系在一起呢?我会不会成为Q公司投资部的替罪羊?” 他反复的在记忆里搜寻与南茜相关联的行为。一次跟踪。一次巧遇。但南茜都不知道,他躲在暗处。可是这两次都发生在南茜刺杀金连成的你来赢赌场,难道赌场提供录像显示他与南茜脚前脚后地出现在同一个赌场,从而判断他与南茜是同伙?这不可能啊。能联上的,还有南茜的个人物品寄存填写单领取人是他郑跃进。此外便是那警察问他是否认识南茜时,他说不认识,但他已说明了前女友叫南茜。除了这些,还有哪些疑点呢? “难道是她?” 郑跃进忽然间想起一个女人,一个威胁他不给钱就提告的女人,他的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聪明的郑跃进犯糊涂了,他没有想到,以他名义租住的客房一直是由南茜居住使用的,这是警方抓捕他的主要理由。 南茜是谁警方很难查到,但谷风是谁警方很快就会查到是郑跃进! 他将头靠在墙上,脑海里又出现了艳茹和儿子盼盼的身影。他想,他被警察带走时儿子吓坏了,艳茹知道他被捕该怎样想?刚刚与艳茹和儿子盼盼团聚,会不会因为被抓或曾与南茜同居而再度与艳茹分离...... 他闭着眼在心里念叨:“找到儿子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艳茹还能接受我吗?” 跃进被警察带走,儿子盼盼马上给妈妈沈艳茹打电话,可是电话响着就是没人接听,这可急坏了盼盼。 沈艳茹为何不接听儿子盼盼的电话呢?盼盼又哪里知道,在他给妈妈拨打电话的同时,大厅里K、Q两公司的赛场正上演着一幕惊心动魄的赌局,整个比赛场上一片混乱,比赛的结果是输了的慕然撞头自杀不知死活。说话声,吵闹和争论声连成一片,沈艳茹根本听不到手机铃响。 等沈艳茹听妈妈Emma说跃进出事了,她拿出手机才看到儿子盼盼打来的电话显示。她急火火地和妈妈Emma还有Tina返回B座接待站去问明情况。但因为是星期天,她无法和律师取得联系。大家只能等到星期一通过律师问明案情。 但老太太Emma已经猜想到是南茜事件发酵了。 当老太太Emma告诉女儿艳茹,说南茜就是郑跃进前女友的时候,沈艳茹瞪着惊疑的眼神坐在沙发上不再问了,她终于明白了妈妈曾说的Tina在酒桌上巧遇跃进那纯是妈妈编的故事。好像是天意,仿佛觉得小时候在农村看露天演戏,而且打场的刚刚开始。 突然,她想起南茜通过保安留给她的那个淡绿色手镯,这冷不丁的联想让她感觉像丢了魂一样左右巡视地去找包。她愣神,又忽然想起包在车上,她也没和妈妈打招呼就跑去停车场的车里取包,等她回来妈妈Emma和Tina已经走了。 沈艳茹坐在B座接待站发呆,很长时间她才返回郑跃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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