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美国许多年,还是没拉拔自己上升到信教拜神叁佛练法轮子的地步。就事论事,既然人在北美,按理说应当入境随俗,信基督神主牌位。不信的话,就有点水土不服了。
嘿嘿,不过,也难得不成器啊。
有好友信教虔诚至极,想感化我入教归于主的荣耀之下。盛情难负,我也确实试了几次。读了几遍King James 版本的镀金圣经,也能谈几句圣经,写几段祈祷词。但是,我从心里对接受洗礼成为基督徒,就很抵触。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虽说见识不广,阅历不深,不太容易信任何宣称的太好的东西。也不想从心里怕谁,崇拜谁,更别提为谁献出自己的自由,灵魂和尊严。
有博士好友神秘地拿出本小册子想教我法轮功。 号称可以修身养性。被我用偷偷练了二十年的铁档功秘诀反击。告诉他我练的这神功可以金枪不倒,采阴补阳,一人修身,二人得福。他才说了几句,我倒说了半个小时。气得他再也不理我了。法轮子的报纸(大鸡院),现在沦落到下流无耻,造谣生事的地步。直如狂犬吠日,让人笑掉大牙。办得比当年的人民日报还差还邪乎。看来拿人家钱,就得按人家的意思说话。至于事实,天地良心,就去他一边的吧。
信别的教嘛,还有点历史渊源可查可考可吹一把。信这法轮子,在我看来,跟当年信共产党的人们是一回事儿。都是缺心少肺的聪明人干的傻事。不过,他非要信,咱也没辙。不碍到别人的安危,谁愿信什么,就自便吧。他信了他喜欢的东西,不杀人放火,溜门撬锁,坑蒙拐骗,咱们老百姓们就没必要吱声了
佛教喇嘛教道教,那是没文化的人信的,这是我一贯的片面观点。 也不打算改了。
我虽然不信教,还是认为天上地下的各位神佛仙主老大对我还算公平。这许多年下来,我没有给他们各位老人家(性别待定,跟墩子一样。主要是看你信佛教,基督还是罗马天主教)上香献供或拿出十分之一的收入(这在我看来有行贿保平安的嫌疑), 我也能过一份安静平和的日子。 当然,美国政府和良好的经济,社会秩序的功劳更大。
生活中,我过着到月底按分毛元计算开销的下中阶级的生活方式。大体上也可说是不虞吃穿用。更不怕匪盗,不怕警察。有过失业,困苦,焦虑,都能安稳度过。可说是有惊无险,有险不惊,逢山开路,遇水叠桥。穷欢乐,苦开心,虽然有忧有愁有债务,没法发财,又不敢抢银行,也还过着平头百姓的衣食足鼓腹而歌的幸福生活。
在南方诸州,这幸福生活代表的食物是放了柠檬的加冰凉茶,半个红瓤大西瓜,厚厚的大汉堡。有这几样,南方的大多人就幸福的不知东南西北了。那什么大都会歌剧院,冰上芭蕾,怕瓦落地,嘿嘿,都是扭腰人吃饱了高雅一把的消食方式。咱们南方人,也有自己的消食取乐去处。比如,斗鸡,垒球之类的。当然,咱们南方也有文化特产。乡村歌曲就是发源于离秃城不远的田纳西州小城。南方人吃饱了,有点业余爱好的,还要去歌舞吧。头戴牛仔帽,身穿牛仔裤,脚蹬牛皮鞋,配个花格衫,在几件乐器的民间乐队伴奏下,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扭着水桶腰,假模假事地走几步方块午( Square Dance )。 以前,CNN的南方频道(Turner South)还专门每晚上有一个小时的节目推广这种方块午。
不过,俺们南方人的真正爱好是星期日去教堂。 美国英文里有个词,叫Bible Belt, 教堂带,是专门形容南方教堂之多,宗教信仰之强烈,说明这爱好之普及,持久的程度。 无数众多的大小教堂已成了南方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 虽然美国的宪法明文规定政教分离,政府不许提倡宗教,南方许多政府大楼里还是陈列着宗教十戒和十字架。早年,我在南方某州政府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在感恩节,圣诞节和复活节,还有全体会议开始的时候,管着30多个人的白人老板一定会带着大家祈祷。这明显违背了宪法精神,作为州政府官员领头在政府大楼里祈祷是不对的。可是,既然大家全都信教至诚,也没人提出反对。在那种情形下,你要是敢站出来说话,恐怕就只有走人的份了。
秃城东北角,有个小镇德路寺。那个小镇被一条GA120 穿过。在镇南边一段2.5英里长的路段两边,居然分布着大小8家教堂。从巍峨庄严的大教堂到一间门脸的小教会,互不相干,共处在一起。周末时,全挤满了教众。车流为之堵赛。 镇上的警察,在几家大些的教堂外边指挥交通。 我儿子对这个场景很兴奋,要我开车带他看了几次才算了事。
我所住的秃村不过3千人口,也有不下20家教堂。真不知道,这些教堂和牧师们是怎么敛钱的。一条2英里长的村路,倒有三家南韩教堂。斗大的韩文就写在外面。院里一间韩国人家里门口,每周末也停满了车。据说是圣经学习班的。
几年前,刚到一家公司里做事。有个还能看但不能细看的白人中年女子很爱跟我讲话接触。总要我一起吃午餐。 恍惚间,我还以为我忽然成了汤姆克鲁斯或里察鸡儿(Richard Geer)这类帅哥。 熟了以后,她开始每次必讲上帝,还要我一同做饭前祈祷。开始几次,我耐着心,有礼貌,反正入境随俗嘛。 再过了2个月,她邀请我去她的教堂做礼拜。一见我就谈信神的问题。最后把底牌露出来:她想把我感化成基督徒。对这份好心善举,我赶忙敬谢不敏。心说,你也不为了上帝牺牲一把,这光用嘴说叫什么事啊?起码来个色诱什么的还有点希望。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呵。 见我没有兴趣,这位好心女人就知难而退,不再理我了。这大概是我唯一的一次还能勉强说成艳遇的故事。 唉,人要长得不帅,又老又秃又丑的,还真没人待见。中外都是此理啊。 以为艳遇掉到脑袋上,其实人家是为主做贡献,把俺作个人头报成绩的。 这回,可把我的自尊心给狠狠地伤了一把。从那以后,不再做绮想了,老老实实地给老婆热车,给孩子做饭,喂猫溜狗了。
别看不信教,我还真有个信教人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不顺心或心神不宁,或认为会有霉运,或为找个好兆头,我都会画十字。心里再默祷几句。这个习惯怎么开始的,我早记不得了。不过,我真是把画十字作为画护身符,带十字架那样。 明知不管用,只是图个解除焦虑的心理作用。这个做法,我也只限于自己在车里作。从没有在家里让秃太看到过。秃太是个不信神的直性子人。她要是看到我画十字,准会嘲笑我一通。 我们曾经谈起过信教的事儿。秃太先下手为强。警告我,要是你信教的话,你就搬出去。这么直截了当不给面子。我哪怕就是真的信教,也得装的像不信教的样子。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主在我心中“的境地了。
又说回来, 我也坚决反对秃太信教。我一想到她要是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崇拜这个人,我这心里就别扭,止不住地吃醋。照信教的说法,主在你心里,你绝对服从他。要是秃太一心信服上帝(他是个男人),那我往哪儿放啊? 一山难容二虎,一心不能二用。让她心里还有别人,这胸襟气度我还真没有。 所以,我们一起不信,省了不少麻烦。
周日早上,我常常观看秃城几个电视频道的布道会。这是我多年爱好的节目。你要看庄严的,就看白人的教堂布道会。牧师往往是个白发老头。面目慈祥。他必定出口成章,不徐不疾地娓娓道来上帝的好处。比我在中美大学里见过的所有狗屁教授们的口才还好。说句恭维话,你看到他就和看到上帝本人差不了太多。真是气质,作派,卖相具佳,无懈可击。唯一吃不准的就是他的性倾向。有些神甫们男女通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要是正好看到黑人的教堂,这乐就有的看了。黑人牧师,不论老少,很少有人能安静不动,神平气和地讲十分钟。多数黑牧师,边走边讲,边喊边叫。形体动作幅度很大。 所讲的内容也不甚讲究。这可能和文字水平不高有关。有天早上,秃太听见我在电视屋里大笑。跑过来一看,她也不走了。原来那位黑牧师讲道时用极强的节奏感说教。抑扬顿挫,声音忽高忽低,忽粗忽细。挤眉弄眼。脸上表情丰富,一会儿痛苦的龇牙咧嘴,一会儿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教众们的反响更好:原地转圈的,双手乱舞的,跟嘴应声的,摇头晃脑的,点头称是的。从没见过这么生动的互动场景。
信教拜佛跳大神,这是在人类科技不发达时起源的。早期,人们不能揭示自然界的天象,地震,洪水,等等,对之产生畏惧感。把这些天象灾难解释为超人的力量,也就是神力。 上千年下来,人类把恐惧,迷惑,加上各种解释,予以神化,自己吓唬自己。树大林深,什么鸟都有。人类里总有人好为人师者,偏爱神秘东西,拿来吓人找事。也总有好事者,爱信这种神乎乎的东西唬己。 人类的心理活动使得人们有交流的需要,有崇拜的要求。各种宗教正好满足上述所有条件,填补了人类好奇,畏惧, 崇拜,结伙,交流的需要。于是乎,宗教成了人类世界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各大文化体系可以按宗教为区分的标准。
长话短说,信教拜神练功,全要适可为之。信教有信教的乐趣。灵魂有了去处,身后也知道去哪儿。咱们这不信的,也不必在乎许多。什么天堂地狱,那是吓唬信教的人们。咱不信,是因为到时候两腿一蹬,谁知道我去哪儿呀。身前不想身后事。我只担心年老时候的事儿。希望有足够的钱退休养老颐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