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没有因特奈特的时候,平面媒体,比如报纸,书等还是俺们小文青们吸取知识了解世界的主要工具。俺从现在早忘了的一本书上看到上海阳春面。
这个词汇很新颖,让俺印象深刻一下子就记住了。作为北京胡同出来的王大春小杨白劳类,俺在被咱党告诉时刻准备堵枪眼儿扛炸药包填弹坑勒着裤腰带支援世界穷苦人民的时候,也吃不饱穿不暖的跟毛爷说的旧社会一个德行样子。尤其在毛爷脚下也没啥可吃的,这点让人挺窝囊的,全国愚民们都以为俺们北京人得天独厚在毛爷脚下吃香的喝辣的,占尽全国愚民们的便宜了。这后遗症直到今天还有傻Ⅹ们不时提起来,臭骂一顿北京人出气。真的让俺们北京人哭笑不得:愚民们就是愚蠢么,名副其实的。毛爷和朝廷官宦们吃好的,谁在乎北京胡同里的杨白劳们啊?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毛爷那个社会主义多优越的,俺们杨白劳们总得有窝头吃,过年也才有二斤白面嘛。
所以,俺整天不想着世界革命大业,总想着吃啥这种不入咱党的法眼的不入流的东西。
北京人嘛,喜欢吃面条。什么炸酱面打卤面麻酱面手擀面的,从小吃大,三天二头的,也没有吃腻过。就是吃来吃去的就那几样,把人给吃烦了。不过嘛,毛爷时代
大家都很穷。北京的人群,唠着毛爷脚下的愚民的福气,家里再穷,也能吃得上热乎乎的打卤面,过水的炸酱面。据说北京之外的地方,很多爱国爱党的愚民们当年
连炸酱面都吃不上,只能吃红薯地瓜的。就这样,这帮南方不毛之地的愚民们还是跟着毛爷闹土匪红潮批判资本主义。
那才叫穿着补丁破衣服吃着地瓜放臭屁还坚决反对资产阶级法权的穷哆嗦们啊。
看到阳春面这个词汇后,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啥好吃的啊? 估摸慈禧太后老佛爷都没有吃过,也没有听说过啊。
俺到处打听找书看,想知道这阳春面到底是什么。怎么做的,怎么吃法,怎么上海人民这么会吃能吃,吃得这么雅这么有味道啊.
那年头么,还没有股沟这回事儿。人民日报也没提啥是阳春面。当时的国子监被四人帮给关了,没开门就没地方查证么。
正好,老爸单位有个上海大叔。俺跑去问他,啥是阳春面。 他看俺一眼,笑道,你小子不会喜欢吃的。那是什么啊?俺急切地问道。他说, 就是一碗白水煮面。 放点猪油酱油就算美味到天上了。
听罢,俺有点失望。 那浓们上海宁们干啥起这么一个有文学色彩的名字啊?这不是愚弄后人,污蔑党的伟大社会主义建设成就么? 上海老叔严肃起来,谁说的?
阿拉上海宁口里说阳春就是光板的意思。 侬不要乱发挥好勿啦? 侬回家啊,吃侬的炸酱面好呃。
俺回家的路上有点垂头丧气的。 这上海宁们好有文学范儿啊。吃碗光板面,还起个好听的文学名字。 让俺们北京愚民们以为上海宁们生活好到天上了。 可到底阳春面长啥样子,那上海老叔也没说清楚。俺也不再挂念着,成为脑海深处的一个迷思了。
这迷思,把我糊弄了几十年哪。
刚才,冰箱里啥也没有。昨晚上一气儿把所有的鸡肉鸡蛋蔬菜全部做完。周末不留剩菜,这是俺的好习惯么。可是早上起来跟牛妖城的女文青谈文学情趣煲电话微信粥二个小时之后,肚子咕咕叫。下楼翻找,
啥也没有,只有一把挂面,一个洋葱头。还好,有酱油和醋。突然,想起早年的上海阳春面的故事,俺哈哈一笑,今天权吃一顿阳春面,学上海宁们,吃光板面也讲
究点文学味道。
大喜之下,一锅开水,二把面条,切成碎末的洋葱头,放点酱油醋糖盐老干妈辣酱,简单方便快速。端上楼来,接着同文学女青畅谈党的文学狗功能,西里呼噜地吃
着阳春面。倒上一缸红酒,还是智利产的。俺这牛妖城外的文学老汉的日子,虽单调可多省事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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