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朦胧期的孩子们,往往将文艺作品作为性启蒙的窗口,觊觎男女之事。但是在文革时期,孩子们就惨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样板戏,没得可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只吃窝头也就罢了,再没点儿精神生活,就太憋屈了。现在有个词儿叫“闷骚”,不知是啥意思,反正用来形容那个时期如饥似渴求知不得的骚动少年男女,挺合适的。
样板戏中的英雄人物,全部不食人间烟火,那洪常青和吴琼花,喜儿和大春,屁事儿都不发生。小常宝家住了那么多小分队滑雪运动员,楞没整出啥绯闻来。也难怪,连少剑波和小白茹都老实了,手下的战士们谁还敢造次?
戏里的酷男靓女们唱啊跳啊,就是不谈恋爱,就是授受不亲,真是让人困惑,让人郁闷。
文革后期,看到了朝鲜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等同志加兄弟的电影,才发现日成霍查斯库等同志还算通情达理,再怎么革命也还允许舞台上表现儿女情长,就更加厌恶XX同志的没有人性。
瞧瞧咱们样板戏中的女主角,多是些活寡妇。江水英家门上贴一付“军属之家”,就把丈夫打发了,阿庆嫂也装丫挺:“阿庆说啦,不在外面混出个人样来就不回来见我”,如此一来,省了男男女女的事儿,断了观众的念想。
那“海港”里的方海珍更是个另类,生的一付男相,一天到晚混在装卸工中,革命干劲儿嗖嗖地从后脖梗子里往外冒,不是女同志也变成女同志了,谁还有胃口?
唯一的一个亮点,是唱“杜鹃山”的杜鹃花杨春霞,要样儿有样儿,要唱儿有唱儿,此花在戏里没主儿,好像当时戏外也没有主儿,不过听说被王洪文惦记上了,于是大家对戏外柯湘的私生活更感性趣了。
芭蕾舞里女的虽然不少,照样儿不给情绪。芭蕾舞又名大腿舞,看的就是大腿,可是娘子军们好端端的玉腿,上面一节让大裤衩子遮着,下面一段绑腿包着,只露出那最难看的一处,膝盖。这叫人如何过得?
台下的人看得憋屈,台上的人也演得拧把。听听小常宝的唱词儿:“到夜晚,爹想奶奶我想娘。。。” 八亿人民看八个样板戏,一看就是八年,XX同志见百姓们憋屈得难受,就号召普及样板戏,于是工厂学校机关部队农村涌现出无数山寨版的杨子荣和三鹿牌的阿庆嫂来,粉墨登场,搭台子唱戏。结果就弄出很多笑话,笑话虽多,荤的却少,只记得一例:
某日某地某草台班子,上演“沙家邦”,郭指导员有句台词:“叶排长,把沙奶奶的稻谷,藏在屋后地下的缸里,坚壁起来”。
那草台子郭建光一没留神念成了:“叶排长,把沙奶奶藏在屋后地下的缸里,坚壁起来”。
话一出口,大伙儿全呆了,为什么要坚壁沙奶奶?
那郭建光也不含糊,到底是心四军,心眼儿多,眼珠一转,接着说道:
“那些日本鬼子,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这一句话,既深刻揭露了日本侵略者的邪恶本质,又把场子圆了。
再看那沙奶奶,霞烧玉颊,小母鸡似跟着叶排长,拧搭拧搭地退场了。
于是台上台下,皆大欢喜。。。
。。。
那年月,没有这点子荤腥打发,就真要骚得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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