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子》 ——上部之《哑孩儿》 作者:(唐)飞龙
第十二回 空城妙计都梁城 高品洁操庾梅岭 (接上期) “……因生父、养父均为赌徒,来俊臣可谓是家风使然,耳熏目染之下,学得诸般恶习,不事生产,少时便是流氓无赖,善告密。后犯奸盗入狱,在狱中,亦不断捕风捉影诬告他人,被和州刺史东平王李续打了一百大板,因而怀恨在心。不久,李续犯罪被朝廷诛杀,俊臣趁机上书诬告,得武后赏识,被赠官为侍御史,后更升至御史中丞,其同党有周兴、索元礼、侯思止等人,大肆罗织捏造各种罪名,陷害大臣,弄得朝中人人自危。” “哦,对,我是有所闻,军师请继续。”庞大哥插话道。 “周兴残害无辜被人告发,武后命来俊臣审理。来请周赴家宴,席间问道,囚犯如拒不认罪,该当如何?周笑道,易哉!置一瓮于柴薪之上,内盛水,将囚困于其中,燃火,何愁其不招!来闻之大喜,命人按周所言,置瓮添柴于院中,然后说道,来某奉陛下圣旨审查于你,请君入瓮吧。周大惊失色,磕头求饶。此乃‘请君入瓮’之由来。 都梁城三面环山,西边山间更有一道淳水缓缓流过,教人是插翅难飞。这具天然之险之地,攻宜握周全之计,守更应备万全之策,以最少的损失破敌、退敌。戴可师蛰居扬州多年,扬州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养的军队可是兵强马壮,饶勇善战,虽曰只有三万之众,却直可抵十万之师!如若强行守城,依靠天险,加之民众相助,或许可勉强守住,但将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那是可预期的;又或许守不住,只有奋战而死,或败退徐州,这结局更是不堪,民众将生灵涂炭,势必也威胁到徐州、泗州等义军根据地。我思之再三,唯有将戴可师请入都梁城这座‘大瓮’,再给添上点柴火,那不就进得来,出不去了?此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之计,才是上策。”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称是,佩服不已,可还有疑问:“请君入瓮虽妙,但军师又怎能如此有把握戴可师会中计,心甘情愿进来?” 周重又继续道:“正因都梁城易守难攻,我料戴可师必采取夜袭之计,且必在大军到达之日,哦,应该说是之夜,他欲以神速夺城!即后日之夜,官兵定会来偷袭。真是天助义军!诸位今日见我一算,后日恰逢白露,我观天象,加之此地位于山林之中,又有淳水、淮河,水雾极大,半夜凌晨必起罕见大雾……刘、丁将军,我们只需如此如此……”庞大哥几位听完,俱服得五体投地,立即按军师吩咐,分头行动。 翌日清晨,天气晴朗,气温陡然升高,空气闷热。早有先准备好的乡亲,在义军的协助下,按计划分三个方向出城,扶老携幼,背着干粮被褥,往深山里走去。山形水势虽然陡峭、险阻,大家都习以为常,或快或慢,皆涉险而过,然后隐进山林。到了正午时分,人群更是四处涌动,军民互相协助下,井然有序地列队出城。因此,不到酉时,往日熙攘的都梁城已经空荡荡,静悄悄,若认真听,有些家户里传来鸡鸣狗叫之声,但这些声音使得城更显得安静,诡异。 最后离城的是刘行及陪伴着周重,庞大哥早回到西北边的本部阵营。王弘立从本部帅一万人马移到西南侧埋伏,周重在出城门一刻,看到城外、城内一片祥和、安静的景色,满意的点头,刘行及知道军师的心思,也是会心一笑。两人策马往东北方向,过了淮石桥,往大路远处的那片深林里面疾驰而去,很快隐没在地平线处。 太阳刚落山,气温陡然降下去,夜愈深愈凉快,将近午夜,竟然冷得刺骨起来。都梁城百姓对这样的天气早已习惯,每人都带够衣服被褥,很多人还把干粮、衣服给缺乏准备的义军。下半夜,大家眼看这夜色中慢慢弥漫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感觉到脸上、手上都湿润了,知道白露已经开始。夜色既深,雾气渐浓,军民都无法入眠,大家侧耳倾听远处的动静。一直等至丑时,一切安静如昔,很多人才支持不住了,陷入昏睡状态。 刚进入寅时,忽然从远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刘行及和周重一阵惊喜,虽然他们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可感觉仿如一股洪流默默地流过,甚至可以知道穿过了淮石桥。西北边的庞大哥,西南边的王弘立他们也都听见了,那股洪流在城门外三百米处忽然停住了。 这时,城门口上挂着烛火,有两队各十几人的兵士正在巡逻,城内则传出更夫敲竹棒子悠扬的报时声,那些是周重军师特地安排的,为的是给官兵造成一切如常的假象。良久之后,那股洪流突然又滚动起来,一直扑向城门,瞬间涌入了城内,可是,刚才还在巡逻的士兵和更夫突然之间失踪了。 只在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城内,忽然喧闹声四起,破门而入乒乓之声,鸡飞狗跳吵闹之声,各种怒骂斥责之声响遍全城,原来官兵马上发现,除了白雾之外,一个人也找不见!已经有人惊呼,上当了! 注:酉时(下午5-7点);丑时(凌晨1-3点);寅时(凌晨3-5点) (待续)
转载自蒙特利尔《华侨新报》第174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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