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高考的结果开始陆陆续续地发布。
笔者的孩子被Defer了,他的同学里和他申请同一个学校的也都没有拿到Offer Letter, 很遗憾。
孩子们听到消息以后, 互相安慰了一番,虽然失望,但还是保持较高的精神状态,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放心, 开始帮助孩子们进入“血拼”的RD申请阶段。
有了第一手的资料, 笔者也能对美国的名校录取再发表一些感想。
简而言之, 大学的录取是一个多方参与的博弈。大学不论是公立还是私立,都绝非能够躲进小楼成一统的象牙塔,他们在学生组成的问题上有非常多的因素要考虑。笔者不是大学校长,自然无法从他们的角度说话,但是根据观察,笔者认为, 简单说,学校要找到一个长期看对学校回报足以偿付风险的最优解,这个最优解,可以是学校的Identity,可以是学校的学术声望,也可以是学校的财务,不一而足。短期操作上,学校在每一步的决策上都要尽量给各参与博弈方一些交代,至少不要惹怒哪一方,造成不好收拾的局面。
从学校的Identity上讲,各教育机构会更倾向录取自己校友的子弟,一家几代都是某学校毕业,从心里就希望学校更好,行动上不但可以给学校捐助,手里有权力的甚至会从各方面帮助学校,最不济也可能在不经意间就为学校造了声势。现在此类Legacy的做法受到很多诟病,甚至开始对学校的Identity产生不利的影响,趋势是这个给校友的福利会越来越少。 孩子学校今年ED/EA的情况是, 常青藤的Legacy申请全军覆没,一个成功的例子都没有,连Legacy占比很高的哈佛和普林斯顿的子弟也没有例外。
校友子弟之外,对学校的名望和凝聚力都大有裨益的是各路杰出人才,比如体育(想想谷爱凌姑娘),比如艺术(想想Nathalie Portman),再比如社会活动。早申成功拿到常青藤Offer的,在笔者孩子的高中,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牛人,有白人,也有华人。 谁家里的孩子天资好,认真培养,这条路现在看还是很走得通的。
从学校的学术声望上讲, 普通的公立高中非常受排挤,主要原因是学业优异的招牌打不出去。 人文学科优势在小的私立名校,这些私立名高中在人文教育上历史悠久,有积累,加上教师和学生的比例低,资源就不是普通公立高中能比的。 在理工方面,这几年大家都动作起来,地方政府分配资源成立专门的数理高中,有的学区组成专门的数理班,筛选出数理方面较强的孩子, 单独培养。笔者所在的County,没有这样的数理项目, 普通的公立高中要考虑公平分配资源,所以学业上优秀的孩子得到的资源反而少。 笔者孩子的高中12年级才开设AP Calculus BC和物理C&M,别说远远落后理工高中, 也比不上其他的公立高中啊。亚裔家长质疑过数次,学校的理由却很充分, 高中在州里的能力测试中,数学能达到Proficiency的比例不到50%,前面10名学生的诉求不可能得到什么优先解决的权利的,振振有词,我们能有啥脾气?学业牌打不出去的直接后果是,学习成绩最好的几个人,无法用学业在早申中Stand Out。
除了学校的助力, 还有个人的学术成就。 Rule Of Thumb:在某项学术比赛中,能在美国排在前100名。 这个Rule直接把数理化生物奥林匹克竞赛semifinalists, finalists,以及Regeneron Talent Search上榜者等排除了。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没有什么一招鲜是申请HYSMP的充分条件,就算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牌也可能会被MIT拒绝。亮眼的成就是一个故事的好骨干,血肉那也是不能少的。
最后是关于学校的财务,这是一个机构博弈的故事, 涉及的因素就更多了。 常青藤,Stanford,MIT等私立院校的财务报告是公开的(公立大学有公有资源的支持,无需赘言), 我们搜出来读读可以看到一些信息。这10所大学每年的预算从最少的Dartmouth学院的14亿左右到Stanford的90亿,中间有5所从其Healthcare Services中获取收入,其中U Penn对其医疗服务的依赖最大,多一半的收入来自医疗,最少的Cornell和Stanford也有23%之多。10所院校的收入中也有相当的比例来自各种科研经费,最少的是U Penn有9%,最多的MIT达到46%。 Cornell和Brown的预算中,40%以上来自学费和一些盈利性质的教学活动,MIT只有9%。 每年校友等神明的捐赠,也大概都在5-10%,U Penn, Yale和Princeton则比较少,在5%以下。 Princeton应该算是财务最独立的一个学校, 60%的预算都是其投资基金覆盖的,Cornell作为最年轻的常青藤,积累少, 投资基金的贡献只能满足其7%的预算。
这些数字表明, 常青藤院校本质上是经济实体,他们的资金来源,决定了美国从联邦到地方医疗和科研的分配对它们的生存和发展都有很大的影响。除此以外,这些学校的投资基金受益于非赢利机构的身份, 其投资收入免税,如果这个法则变了呢?即使貌似财务自主的Princeton, 也马上就会受损吧?
这些简单的数字可以看出, 常青藤不是象牙塔般的孤立存在,他们必须在接受各种资助的同时, 掂量资助方的诉求,比如联邦政府可能会代表各类所谓的弱势群体, 要求这些学校分配资源给他们, Diversity,Equity和Inclusion大概就是这种背景下红火起来的吧?
儿子学校有一位同学,是我们这个相对富裕的学区里比较少的低收入家庭出身,他早申得到了一个常青藤大学的Offer,祝福他。
历年来, 都传颂着关于亚裔特别是华裔男生在升学当中受歧视的故事。从笔者的切身观察, 受歧视假说在我们高中没有被证实。 有体育, 艺术,社会活动和学术大奖的早申都成功了, 没有成功的都和笔者的孩子类似,各方面都不错,但是没有大奖,那么就RD的时候看看运气啰?
希望每一个高中生最后都能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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