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停飛了!”天啊,那怎麼辦?我已算得恰恰好,原本計劃飛回去的第二天便是工作日,可這一停飛不是延誤了我的工作了嗎?我再問:“那什麼時候覆飛?”“不確定,你要打這電話去問和改訂機位。”“什麼?還不定。。。”“我還是勸你快去打, 這都是先到先得的。。。” 看着周圍一大幫跟我一樣遭遇的人群正在大發皮氣地在‘討理’和發牢騷,一聽機場人員這麼說我也就只好照她說的辦了。好不容易地打通了電話,一問:“。。。那我可訂的最早的機座是什麼時候?”“明天的也停飛了,所以最早是20號了。那你要不要?”20號,那我不是誤工了嗎?唉,即然是最早的,那也只好“要了”。雖然位是有了,但心還是不定,還是又走回去‘主任值班台’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看看他們能不能給我安排酒店住宿。“” 那裡還是圍着一大班人,有對母女問我:“你也是飛倫敦嗎?我們也是,15號飛出去了5個小時後又飛回來了。。。”“今天的也停飛了,。。那他們有沒有安排你們住?”“有,不過就我們,昨天的都沒有。。”好不容易擠進去,問道:“。。。我是來上海這轉機的,你們應該安排我住才行。。。”“不,這不是我的錯,所以我們是不會安排住宿的。。。”看看周圍氣憤的人群,我想還是算了,再說也沒有。但我還是不想離開,因為想到這兩晚該如何安排,我真有點突然不知如何時好的失意感。 “我在家還有個孩子天天哭着等我回去呢?可以安排我早點飛嗎?。。。”“你在這說也沒有,我這不能安排,你只能打這電話去問。。。”“我一定要儘快回去。。。”又是一個歸家心切者。我聽着她的訴說,忍不住地說“你還是快點打那電話去問吧,我也是剛打了,訂了最早20號的。那是早到早得,而且很多人打的。”她一聽馬上在我旁邊就撥起了那號碼。 好不容易通了電話,她又開始了用很濃的福建口音同樣的訴說:“。。。什麼24號?我不能等這麼久。。。”說了好一會,她對我說,你可不可以幫我說一下,我聽得不太清?我接過她的電話:“。。。有沒有更早一點的,因為她確實有急事要趕者回去?”那頭問:“現在最早的是27號的呢,你還要不要?”“他說只有27號的了,問你要不要?”我又把電話遞給了她並說,“我想你還是儘快定要,不然越來越多人打去,機位很快給人要去的。”“什麼,5月2號?那我可不可以要27號的?。。。還要補錢,500多元?。。。”她的態度被這一瞬間的機位時期的推遲而突然變得溫和了很多而且也沒有了先前的怨言:“好, 好,我就要這5月2號的吧。。。” 聽着這戲劇性的對話和看着眼前還在大聲與航空人號爭論的憤怒人群,我在為自已已拿到了20號最早班機位而感到欣慰和幸運。本想再去跟他們論論理,叫他們安排我的住宿,但此時的我已沒有了那種‘毅力’。最後按他們的建議,到了一樓的酒店代理點找了家安定了下來。 原本計劃只在上海玩上兩三天,今天就能飛回去的,想着留着人民幣沒什麼用,所以身上的都已在昨天的上海市內一日游中花得清光了。但現在。。。突然又要多留兩天的,好在酒店的人員還挺好的,讓我先付英鎊作按金。 入住酒店後,認識了幾位與我一樣處境的外國滯留者。(在兩晚的住宿中,我還不經意地成了這家酒店的無薪翻譯人員。)想到反正明天是不能飛的了,不如就去周圍玩玩吧,於是與另外兩位在上海轉機的荷蘭大學生相約到機場附近的小鎮去遊玩。這一游真令我對上海這國際大都市有點大失所望,與廣州相比,我還是喜歡廣州。(這一點與正在上海舉行的世博會的熱點有點不相容,如有冒犯請訴閣下直言了。)也許是與當時的心情和下雨天氣有關,總覺得走在這大都市的外圍怎麼象是回到了好幾年前的廣州郊區。但與這次回去看到的廣州郊區的飛速發展,這明顯地落後廣州了。或許上海把所有精力放到世博會區域的發展,而忽略了它的“外圍”了。 終於等到了20號,一大早我便準備好了行李奔赴機場。一路上,心情是複雜的,因為從新聞中得知不太看好飛行的可能性,也聽說了當天的機已停飛。但我還是懷有很大的‘奢望’——有着不到機場心不死的想法。果然到了機場一問,當天的機又取消了,還是那句回話“你打那電話去問可以訂什麼時候的機。” 因為有之前的經驗,我馬上又一次打通訂座電話。對方傳來了我不想聽到的消息:“最近這幾天的機位都沒了,最早的要到5月7號的。。。要不就5月2號的,不過那是商務艙。。。”經過一輪的軟硬兼施和喉槍舌戰,終於落實了個‘24號的後補和5月2號的商務座(不加收)’。 事情發展得比我想象的更壞了:24號的後補,今天才是20號,而且能不能飛還是個問題。那還在停滯在上海幾天還是個未知算。我開始想到了一個選擇性問題‘是飛回廣州多玩幾天,還是就留在上海這邊等呢?’如果買機票回去,但如果到時24號這邊能飛的話,到時又未必能趕飛回來。。。算了,還是再找個酒店住下,在這邊等吧,這樣或許還能早點飛,因為離機場近,只要能飛便能趕上‘後補’。 還有一個問題是,因為時差和之前所住酒店的通迅問題,我還沒能聯繫上學校告之所困之事,也不知他們怎麼想我了。正在我擔心之時,我同事給我發來了短信:‘回來了嗎?還是還困在中國?不用擔心,你不是唯一一個,B也困在美國了。’太興奮了,我回到:“還困在上海,也不知什麼時候能飛,不過我會爭取最快的。請轉告‘頭’和校長。”“信息已轉達,他們叫你不用擔心這邊。如果我是你我會飛回你家去,在家慢慢等。”這短信來得真是時候,免去了我的後顧之憂,也使我的心情由陰變晴。 一開始遇到這千載不遇的因火山爆發而關閉機場的不幸時,心裡總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尤其是以前我都是飛香港或是直飛廣州的,(如果那樣的話,我只是當着延長假期而已而)這次剛好選擇在上海轉機,卻遇上。。。還不知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呆多久。。。但當看到新聞中不停地播放着的玉樹地震,想想跟受難的同胞們比,我已經是一個幸運者了。自然地,心情也放開了很多。這幾天,無論在機場或是酒店看到的都是些歸家似箭怨氣重重的‘滯留者’,雖然我跟他們處境相似(不同的是我沒有語言不通的問題),但從心情來看,我卻與他們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 21號已被告是肯定不飛的一天,也就是免去了到機場去查問的必要(但我們還是象這幾天必做的一件事一樣——去了),所以我與另一印度女孩決定到周莊去好好的玩一天。一早,還是陰雨綿綿的,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時卻是陽光燦爛的。我們的心情也被這陽光感化了,渡過了來上海最好玩的一天。順便一題——周莊確是很值得一游。 22號由昨天的網上消息報到很有可能‘開飛’!一聽這消息,我便又拔通了那訂座號碼,爭取到了22號的後補機位。因為我有20號大起大落的經歷,與那印度女的興奮相比我的‘稍欠遜色’。一天早我們便整裝代發,興高采烈地又一次奔赴上海機場。 到了機場人明顯地比前幾天多了,但比我象相的少。我們到台前報上了名字,在後補機位名單上已是排到了第三十名。但聽機班人員說今天是肯定能飛了,而且還加飛一班機,希望很大-——我的心馬上放下了一個塊大石。我們加入了‘候機人員的’群體,據說有對夫婦從昨晚得知消息後就一直在機場守候。 雖然我們被告之,在附近等候呼叫辦理手續,但我們還是每二十分鐘便輪流自發地去櫃檯問一下。後來我們乾脆移到了Check in 處,當一聽廣播呼叫我們的航班便走到了前列。也奇怪後面除了我們幾個就沒人排了。後來才知,這班機其實已大部份都安排給兩人游泳團隊,他們還沒我們來得早。本來我們只是後補,但因有位的沒來,所以我們這幾個後補的便給‘將錯就錯’地‘混’了進去。 辦完手續後,我們的心情別說是多麼的高興!在進關的路上歡呼着!以至在登機口上推遲了上機時間,人們也沒有了以往的怨言。登上飛機後,又是近乎一個小時的延飛,一樣旅客也少有的怨言。 幸運的我,坐上了受火山灰影響停飛後的第一班機順利到達了倫敦機場! 有幸的我,經歷了了千載不遇的戲劇性的旅途! 感謝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