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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手的小切手
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支票(Cheque,日语叫小切手),把感想记在这里.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一天公司来伊妹推荐职员买公司的股票,说是优惠市场股价百分之几.以为是个福利就开个帐户每月买点股票,钱直接从工资里扣.过了半年,想起打开帐户瞧瞧.可怎么也没法登录.显示你已经换了机器需要认证.问你从前最爱的朋友名字叫什么, 第一个宠物的名字是什么等等问题.管你答的对不对,都说出错.三回出错,帐户被上锁,叫你过几天再来.现在是信息社会了,这样的小问题应该不难解决.马上想到问公司.一查原来的伊妹来自人事部.怕找人事撞上鬼,懒得去咨询.再查相关伊妹,公司已经把股票的业务委托给第三者.说一切问题直接找第三者解决.第三者公司远在美国,发伊妹没人理.有个国际电话号码,接通就要收费而且只有英文服务.硬着头皮打电话,先是听音乐等候,然后是回答类似薄熙来受审的问题,最后被告知现在是时间外,你应在业务时间内打电话,还没等这边辩护,那边先把电话挂了.美国的业务时间内总是亚洲的夜晚,比起不用扬鞭自奋蹄的日本,美国搞IT支持的要舒服的多.晚上回家哪有心思再打电话.公司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因怕麻烦就任凭股市风浪,月月买了下来.直到一日老婆突然看存折,责问工资为什么这么少? 又不得不再去登录那股票帐户,要把买股计划停止.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经过打电话外加Chat,取得了IT服务台的Ticket Number.几天后终于登录成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一直不能操作,但是打开帐户看时,恰恰一直低买,股价最近才高起来.于是先停止买股计划.再把所持股票全卖掉.没想到的是外国人买美国股,税率出奇的高,扣除税收,基本没赔就是了.接着就是卖了股怎么支付了.有几个不太明白的选择,于是选了用小切手.过了些日子小切手从纽约的银行寄了过来.端祥这头一回用的小切手,它来自彼岸的PITTSBURGH,金额重复用数字和英文句子(One Hundred And Thirty Five Thousand One...)写就.图案有些像过去的全国粮票.抬头写着,Pay 劳当劳 Only.中间有印,Account Payee only 和Void After 180 Days. 结尾还有小字,Payable at Bank of ZZZZZZ.
银行节假日只有ATM可用,去柜台办手续必须请假.先打电话问ZZZZZZ银行劳各庄支店办不办理小切手.可惜最近的劳各庄支店不能办.再问别的支店,答,有这业务,要看了你的小切手才知道能不能支付,先来一趟.手续费一律四千日元.等到休暑假,不顾酷热尽量穿着整洁.带好支票和图章证件,乘车奔银行.绕过一楼ATM被引到二楼,再被指出门右拐到八楼.楼梯口有两个门卫,一见来人穿着整洁不像坏人,没有盘问直上了八楼,这里是ZZZZZZ银行某支店的专事贷款之类业务的柜台.平时很少有客人来,银行店员也在屛风后不见踪影.久等不来只好呼叫.慌兮兮出来一妙龄女郎,问明来意,拿着小切手和存折到后台确认.窗口孤独一人继续等待,翻看银行的小册子打发时间.这是一本为了打击洗钱和防止给恐怖分子送钱,要求顾客协助调查的小册子.这时刚才的美女和一个老太太职员一起来到柜台,让人不由地想起三打白骨精的某个场面.她们指导填写一个单子.留下收据凭证,最后交待该小切手必须打钱到存折,不能付现金.钱要过两天才到存折.收续费四千从中扣除.本来以为能马上拿到一笔钱,还打算消费一下,结果差点没了回家的盘缠.第二天在班上还接到个电话,是银行确认家庭住址.本来是扣了税的工资,听人一劝,去买什么优惠价的股票,赚了些钱(偶然走运)几乎全交了美国的税.年底日本税务会不会找来还另说,早知揩油的如此厉害,何苦投资呢!通过用这烫手的小切手,还联想到高官贪官们把大笔钱财移到国外也很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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