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第一次偷窺

當俺決定寫這個題目的時候，曾特意在網上查了一下王朔的小說，因為聽說王朔曾經寫過有關北京復興路29號大院的故事。我找到了那篇叫做《看上去很美》的小說。說實話，我真是看不下去，基本感覺就是又臭又長、莫名其妙。我說這話絕沒有借貶低名人來抬高自己的意思，反正就是不喜歡他的那種思路亂竄的寫作風格。

我和王朔的哥哥王宇是在附屬班成為好朋友的。附屬班的全稱叫做“總參XX部幼兒園附屬小學班”。名字弄的怪怪的，因為常理一般都是小的附屬在大的上，例如，北京大學附屬中學。要是弄成北京中學附屬大學可就莫名其妙了。不過那時在幼兒園附屬個小學班是有原因的，因為當時部隊系統的幹部出差、調動仍然具有戰爭年代的習慣，一聲令下抬屁股就走，這時經常會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中沒人照顧，為了解決幹部的後顧之憂，部隊就在幼兒園成立了這麼個小學班，這就是附屬班的由來。不過問題又來了，既然附屬班是屬於幼兒園的，所以班裡的一切管理也都按照幼兒園的方法進行，所以我們這些都十一、二歲的大孩子也象四、五歲的小娃娃一樣，排排坐，吃果果，除了睡覺男生、女生需要分房間以外，所有的生活管理與幼兒園一模一樣。

那年俺的年齡大約十一歲，小學五年級，由於母親到陝西參加“四清”（我一直擔心現在的年輕朋友是否熟悉過去的這些名詞），俺父親又不在北京，所以我進了附屬班。王宇比我小一歲。王朔則更小，大概也就一、二年級的樣子，只記得他圓圓大大的腦袋，白白胖胖的小樣兒。因為他太小，只能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轉悠，所以我們這些大孩子都不喜歡帶他玩兒，弄的他經常哭鼻子，還需要讓王宇哄着他。

記得當時部隊大院的公共洗澡堂只有一個，所以男、女洗澡時間是按照周一、三、五和周二、四、六分開的。而每周四下午的一個小時是附屬班的孩子到大院澡堂洗澡的法定時間。這時班裡的男生和女生會排成兩隊，在生活老師的帶領下魚貫似的鑽進澡堂去洗澡。有人可能就要疑惑了，即便是小學生，這男、女生也應該有所忌諱呀。這是當然了，所幸的是洗澡堂有兩個房間，房間中間用個門隔開，所以理論上應該不會發生有傷風化的事情。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講，可事情滑稽就滑稽在這小學班是附屬在幼兒園上的，因此，生活老師絕對是按照管理幼兒的方法來管理我們的。所以，幼兒們本來無所謂是事情在我們這些小學生面前就顯得尷尬了。

那是一次很平常的周四下午，我們這些男孩子象往常一樣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迅速脫光了衣服，赤條條地鑽進了男孩子的浴室。有男孩子的地方就是胡鬧的地方，澡堂更是盡情撒歡的場所。我們一邊洗澡，一邊互相追逐，要麼在大熱水池裡潛水，要麼分成兩撥打水仗，澡堂霧氣騰騰、影影綽綽，一片歡聲笑語、一派嘈雜吵鬧，……。另一個房間是女孩子和老師洗澡的地方，因為有一門之隔，所以，她們那邊到底有什麼動靜，情況基本不明並且與我們也無關。

我想，所謂突發事件的定義，應該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和最不該發生的地方發生的事情吧。我記得非常清楚，正當我們這些光溜溜的男孩子在忙着打鬧的時候，男女兩個浴室相隔的那扇本來應該緊閉的神秘之門突然咣噹一聲被打開了，正在我們為此大驚失色的時候，更加詫異的事情緊接着又發生了，只見一個赤條條的女孩子突然從那個女浴室被推到了我們男孩子的浴室，然後那扇門又咣噹一聲被關上了……

原先一片嘈雜聲的澡堂立即安靜下來，此時此刻所有的男孩子都驚呆了，誰都不敢吭一聲，只聽憑着淋浴的水流擊打着地面嘩嘩作響……。我實在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十幾個赤條條的男孩子面對一個同樣是赤身裸體的女孩子時的尷尬情景，反正小小的澡堂是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了。我也不知道您看到這段描寫會產生什麼樣的聯想，估計道學家和流氓的反應應該是大相徑庭的……。不管如何吧，那個女孩兒美麗的身影一直到現在還能在我眼前清晰的閃現……，在浴室水蒸汽的薄靄輕霧之中，那個大約十一、二歲，發育的已經有些模樣的裸體若隱若現，她低垂着頭，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臉色由於羞愧漲的象蘋果一樣通紅，她體態瘦長，兩隻嫩若柔荑的小手由於驚惶在微微地顫抖，一串串的水珠懸掛在她赤裸的酮體上閃着水晶般的光亮，她的皮膚有如碧玉一般潔白無暇，美麗的長髮好似瀑布一樣垂在胸前，遮掩着已經開始發育的稚嫩的乳房……，我敢說，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麗的畫面了。以至於後來，當我讀到白居易的《長恨歌》：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以及，“雲髻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時，我真覺得這白老夫子寫詩的時候不是喝高了，就是腦子有水，那個胖乎乎的楊玉環八成是一身的贅肉，就算她的臉蛋兒再怎麼漂亮，脫……，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就俗了……。

事情來的突然也去的突然，這個尷尬的場面大約持續了有兩三分鐘，忽然，浴室那扇神秘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不過這次沒有什麼新的尤物出現，而是一隻手一把將那個女孩兒迅速拽了過去，然後，門又重新緊緊地關上了。於是，那個美麗的身影就這樣在我們面前消失了……。所有的男孩子這才鬆了口氣，浴室又重新嘈雜起來。不過我還是有一種異樣的失落感，以至於後來每次洗澡的時候，我都會盯着那扇神秘的門，想象着那裡也許會突然折騰出什麼新花樣來……

事後才知道，原來那個女孩兒是因為洗澡的時候調皮，被生活老師揪了出來進行懲罰。顯然的，那個老師是在用對付幼兒的方法來管教我們這些學生了，她完全忽視了十幾歲的孩子已經開始發育的這個事實，所以才上演了上面那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尷尬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