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谈了一些初乘北美长途火车的片段,整个旅行的目的地是大平原萨斯喀彻温,在这里要工作一个多月再乘火车回东部。
这里的夏天很美,一片绿,只有夏天的阳光但没夏天的火热,就温度来讲算是度假胜地。但因为景色毕竟比较单调所以游人不是很多。S大学校园大,走路比较费时,有个自行车会很方便。由于校园大人口密度小,又很安静,这校园更像个漂亮的大公园。这里设施齐全,校园内至少有两处体育中心,各有一座游泳馆,周末锻炼绝对是不缺硬件。其实这里任何能想到的公共设施,都因人少地大而显得资源格外优越。对不怕孤单的人这里就是天堂。
这也是我在加拿大经历的第一个夏季,这里友好的人们给我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因为我是学生出差,还没达到能租车的待遇,况且当时也还不会开车,所以常有新同事开车带我吃吃喝喝,包括去一些较远的周末游览活动。有一个周末,教授带我们大家去他的原木别墅(log house),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原木屋子。一位朋友开船带大家到湖中钓鱼和划水,那是我第一次试着划水,尽管是以失败而告终。那时的感觉是自己体质太一般,不够结实,好像旁边的几位本地女士比我这男士要更结实。
当时最特别的感受就是这里接触的人普遍心胸宽广,就像这宽阔的校园,或这块大平原土地一样。社会治安好,工作环境安全,出入各楼不记得要划身份证,办公室多不上锁,门也不用关,一直大开着。有一次我作为晚间最后一名离开系研究生自习室,顺便把门带上,第二天就受到一白人女同事的批评指点。同事说,她很抱歉忘记告诉我,这里的门从不上锁,上锁反倒给同事制造麻烦,因为大家基本没带钥匙的习惯。
外来访问学者受这种文化影响也入乡随俗,一位东京来的日本人博士后对我十分地友好,好到常让我无法适从。每天我们工作完,他常试图请我一起去中餐馆,而且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比方说,攀上半个老乡,他认为他的祖先在湖南一带,有许多血型证据。我是尽量少去几次但不能谢绝他,主要是频繁的回请对我一个学生不太现实但我又特别欣赏他这个人物。他常以不缺钱吃饭,要我陪吃陪聊为借口,一定要帮他这个忙。他严肃地讲到要包下我今后几星期的晚饭。总之,我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对他来说,上一代日本的侵华战争是一种抹不去的耻辱,但他总能找到展现中日友好和相关的话题,淡化那段不愉快的世界历史。时间长了,我必须承认民间友谊的加深能改变过去对一个人或一个民族的印象或偏见,因而也特别欣赏这位新认识的学长朋友的真诚。另外也能体会到日本人独身在外,与近邻的交谈能淡化他一丝丝乡愁(认识的许多日本朋友英语多不流利,与白人沟通上有语速限制)。像本地人一样,他一般也不关心锁不锁车门。更有意思的是他专门买了一部美国的普通车,就是想试试美国车与日本车有什麽不同,而不去追求汽车的性价比。那个时候是日本经济发展的顶峰期,朋友郑重地告诉我,他不打算把在北美挣的钱带回日本,要统统花掉,吃饭旅游的干活!这也成为他要请我吃饭及少量周末观光的另一借口。后来的接触告诉我,他非常真诚,是难得的同事朋友。另外,他的聪明,勤奋和知识也成为我专业学习方面的榜样。后来他回到北海道的研究所任职。
这段短嶄的夏季访问让我无意间丢失了许多原先有关社会上安全或防盗的概念。我像一个过度受宠的小孩子,短斩地被洗脑,并天真地认为大多数加拿大城市大概都是这样理想美好。我当时太幼稚,这样的“洗脑”为我回程在蒙特利尔火车站发生的遇贼记埋下了祸根。
夏天要结束了,我又来到本地火车站,一个很小的车站,大概当天只有十几个人吧,但干干净净,十分安静,它服务着一个二三十万人的城市的非主流交通。从这里,我又要继续我的旅程,继续我的故事。
第一次乘坐北美长途火车(低铁)(一)
经历非法入境和遣返:初乘北美长途火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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