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老師還是決定給常山打個電話,孩子在這個年齡學壞很快,這麼好的一個苗子毀了可就太可惜了。常山一聽馬上就火冒三丈,他自己勤勤懇懇,最煩的就是這些不務正業的事情。他自己不抽煙,除了應酬,也不喝酒,卻沒想到金峰在學校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第二天常山一早就過來了,那時候學生們還正在上自習。他隔着窗子看見金峰正在和同桌聊天,就更加生氣,進來拉起金峰就往外走。金峰嚇了一跳,問道:“啊,您怎麼來了?” “我不過來看看,你都要玩一節課了吧。”常山厲聲說。剛到教室外面,他就朝金峰屁股踢了一腳。 “別急,別急嘛。”老師在隔壁教室里看見了,趕緊過來拉住常山說,“孩子還小,有什麼話好好說嘛,怎麼就打呢?” 見老師來了,常山覺得要管的更嚴厲一點,才能讓老師看到自己的態度,否則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捨得管,老師還怎麼幫你管?於是他抬手給了金峰一記耳光,血頓時從他的鼻子裡流了出來。 “好好說,好好說。”老師趕忙拉住常山,又轉身去訓斥那些看熱鬧的學生,“看什麼看,都回去讀書。” “我看還是挨打少,”常山依然怒氣未消,“以後他不好好學習,你就打他。”他轉向老師,語氣也平穩了下來,“這孩子我小時候管的少,不懂事的很。” “那哪兒能呢?”老師說,“也不用太着急,金峰還是很懂事的,腦子也聰明。” “你要再這麼亂來,我就把你攆出家門,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我就是想回我媽那兒去。”金峰仰起頭,倔強的說。 “你!”常山揚起手,還要再打,卻被老師攔住了,又批評金峰:“怎麼這樣跟你爸爸說話呢?” “他不是我爸爸。” 常山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說:“你走,現在就走。” 老師看他們兩個都上了火氣,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把他們爺兒倆拉開了。 吃完晚飯,李義峰吧金峰叫到一個人少的地方,悄悄的問他:“你怎麼和你爸爸那樣吵架?” “他不是我親爸爸。” “我也是個抱養的孩子,”李義峰說着,摟住了金峰的肩膀。 “要是有個親爸,親媽該多好啊。”金峰也摟住李義峰的肩膀,眼裡噙滿了淚水。太陽已經被遠處的山巒遮住了半個,剩下的半個把一道道散碎的陽光灑在寬闊的河面上,映起了片片鱗光,晃得他們模糊了視線。李義峰不再說話,掏出兩支煙,和金峰坐在河堤上抽了起來,一直抽到天黑了才回去上晚自習。 晚自習到了最後一節的時候,金峰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就和同桌聊前兩天新看的一個錄像的事情。開始還注意小聲,聊着聊着就忘乎所以,眉飛色舞起來。前面一個同學轉過來說他們兩個:“你們兩個那麼大聲幹嗎,這是自習時間。” “我們聊我們的,礙你什麼事了?”金峰覺得自己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不肯當着全班丟面子。 “影響我寫作業了,”那個同學氣憤的說,“現在是自習時間,不是聊天時間。” “作業早就寫完了,你怎麼還在寫?”金峰挑釁的問。 “我沒你們成績好,也寫不了那麼快。” “成績不好的怕被成績好的影響了。”金峰提高了嗓門,嘲笑那個同學,引得哄堂大笑。 “你!”那個同學被擠兌的無話可說,漲紅了臉就要上來動手,金峰卻一點也不怕他,伸手就在他肩上打了一拳。班裡幾個小夥伴也過來助陣金峰,那同學看看不敵,無奈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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