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雲。正當二人事業,愛情雙豐收,並離婚姻殿堂一步之遙的時候,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1959年的夏天,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廬山正式舉行。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人被打成“彭黃張周反黨集團”。會議認定四人否定大躍進成績、反對經濟發展、反對全民煉鋼等,犯了具有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性質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的錯誤。
不久,在縣委討論會上,柳國立他爹為彭總打抱不平,認為彭總為總結“大躍進”左傾錯誤而上“萬言書”,何罪之有?他爹第二天被停職,回家反省。
消息很快傳到了北京。
已經分配到社科院,但還沒有報到的張倩擔心受到牽連,這一天突然跟柳國立說:“國立,我們分手吧。”說完,她兩眼已經掛滿了淚珠。
被驚呆的柳國立一把抱住張倩,傷心地問張倩:“我們一定要分開嗎?”
張倩趴在柳國立的右肩上,只是嗚嗚嗚地哭,沒再回答他。
張倩的父親解放前擁有一個小棉紡廠,解放後被劃為資本家。他們一家本來就受歧視。柳國立他爹惹的麻煩似乎比資本家這個出身還要嚴重。
柳國立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接受。他們倆不知相擁而立了多久,柳國立終於又開口問張倩:“將來我父親的問題如果解決了,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張倩其實也捨不得離開柳國立,她的決定一多半兒是來自於她的父母的壓力,所以她爽快和堅決地答應道:“能,我們一定能。我等你!”
同年九月大學開學的頭一天,校黨委把柳國立叫到辦公室,正式通知他,由於他爹的問題他被學校停職了。柳國立只好暫時離開北京,回到了老家的縣城,父母身邊。但很快他受不了他父母單位有些人的眼神和態度,從以前的巴結討好到現在的挖苦看不起,他毅然決定去柳村躲避。他儘管是在城裡長大的,城裡條件比農村不知好多少倍,他還是選擇了暫時到農村去清淨清淨。但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離開柳村。
柳國立在祖籍老家有個親叔,對他很好。他叔在替他惋惜,不平的同時,對他很歡迎很照顧。他們吃住在一起。
在老家沒什麼事,柳國立每周都給張倩寫一封信。但回信卻越來越少,從一開始的一個月一封,到後來的幾個月一封,再到後來音信全無。柳國立不怨恨。他堅信他們的感情牢不可破。他也堅信一旦他爹被平反,他就會重回北京,重回工作崗位,張倩又會和他在一起。在這種信念下,他堅持到了六六年。他爹不僅沒有被平反,隨着文革的到來,他爹的問題反而變得更嚴重,而被關進了監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