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我思恋故乡的小河, 还有河边吱吱歌唱的水磨。 噢,妈妈,如果有一朵浪花向你微笑, 那就是我,那就是我,那就是我。。。。。。" 这首歌是多年来我最喜爱的歌曲之一。每每听到这首歌,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门前的那条小河,那条故乡的小河。 小河伴我成长。有她,才有我幸福的童年;有她,才有我快乐的少年;有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让我对家乡总是有无尽的思念。 小河很不起眼,在地图上很难寻见。它的起源无法追溯,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出生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在我的记忆里,我第一次对小河有深刻印象,大概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许差不多三岁的时候。小河刚被清理修缮过,河堤被加高,覆盖着一层新鲜的黄色胶泥。河底没有一点污泥,密密麻麻的小泉眼,喷出明亮透彻的泉水。我在河堤上玩耍,一不小心,滚了下去,直坠水底。水并不深,可能就两尺左右,但对于一个幼童来说,已经可以致命。直到今天我仍清楚地记得,我躺在水底,头正好躺在一块凸出的黄泥上,软软的,像个枕头。我两眼睁着,望着水面上的阳光和蓝天,没有丝毫的害怕,可能那个时候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叫死亡吧。喝没喝水,我不记得了,我想一定是喝了。好在,大姐和她的几个朋友正在岸上的大柳树下乘凉聊天,我被及时救起,并无大碍。 经此落水事件,照理说我应该害怕小河,诅咒小河。事实却恰恰相反,我不仅没有痛恨小河,从那之后更是离不开小河。 夏天,我在河堤上奔跑,追逐蜻蜓;我在大柳树上攀爬,捉拿知了;在河水里嬉戏,很早就学会了游泳,哪怕是狗刨;在河边浅水区趟来趟去,在浑水里抓虾摸鱼。炎热的晚上在屋里难以入睡,铺块高粱席在河堤上,眼望星空,凉风轻吹,天上的银河和身后的小河,把我保护在中间,感觉我就是皇帝。 秋天,河水凉了,不能下水,我就钓鱼。钓鱼的工具是自己动手做的。鱼竿,一般是一根麻杆儿;鱼线,是母亲缝衣服的白布线;鱼漂,是一小段儿高粱穗杆儿;鱼钩,是一个缝衣的针,在煤油灯上烧软后弯成钩;鱼饵肯定是在潮湿的墙脚下或柴火垛下挖出的小蚯蚓。 冬天,小河水面上会结上厚厚的一层冰,足有半尺厚。不要说人,就连牛马牲口走在上面,都没有问题。在冰上,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陀螺,滑冰。尽管有时脑袋被摔得发懵,眼前金星乱窜,爬起来仍然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母亲站在门口喊几遍:“小六,吃饭了!” 春天,春暖花开,冰渐渐化去。悬挂在河水上方的垂柳吐出嫩牙,开出黄花,吸引着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儿们游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等待昆虫的飞临。我学着大人的样子,拿着鱼叉,在河岸上走来走去。尽管收获不大,因为鱼儿都很机敏,我却因此锻炼了耐心和身体。 一年四季,除了上学,我大部分时间总是跟小河在一起。不能想象,如果没有这条小河,我的童年将会少了多少乐趣。即使到了少年,我最爱去的地方,还是沿着河堤一路向西。河滩里有猪牛喜欢吃的野菜和青草,在河堤的柳树上可以捡到知了皮。野菜喂肥了几头猪,青草让我家的大黑牛健壮无比,知了皮则换来了零花钱,我买了橡皮和铅笔。 离不开小河的何止是我一个人,全村乡亲们谁又能把小河的种种好处忘记。全村的自留地沿着小河划分,有了小河的清水,大葱长得墨绿,茄子长得肥美,南瓜北瓜长得满地滚。夏秋收获的季节,这里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小河河水不仅仅滋润了自留地,也灌溉了远处的庄稼地。河水经过水渠,一直流到十里开外的村西北,让黑土变良田,长出了喜人的棉花,高粱,大豆,还有玉米。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同时养育了全村人。偶遇多雨的天气,那多余的水,又通过水渠,流回小河,一路向东,直奔天津。 当然,天有不测风云,也有小河对付不了的天气。继一九六三年大洪水之后,一九七七年因为上游水库放水,小河西段霸王营村西决堤;最近一次则发生在二零一六年的七月份。千亩良田毁于一旦,我们不怪罪小河,要怪就怪我们平时太麻痹大意,过上了好生活,却疏于对小河的治理。小河是有生命的,河堤上的大柳树被砍倒,河滩上堆满了垃圾,小河的哀伤人们不屑倾听,直到水漫河堤,大家才唉声叹气。 可喜的是,人们终于清醒了。最近清理了河道,加固了河堤,垃圾不再倾倒,河水重又透明见底。多年不见的鱼儿又开始游来游去,小河里又能钓到一尺长的大鲤鱼。 故乡的小河,我们的母亲河,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养育了家乡几代人。我们没有理由不热爱我们的母亲河,我们要好好地将她呵护,让她继续造福我们的后代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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