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春的时节,我随一个旅行团走马观花地游览了一下西安,去了几个著名的景点:秦始皇兵马俑、华清池、华山、法门寺、乾陵、明城墙、大明宫、钟鼓楼和回民小吃街。 六日的西安游,让我觉得不虚此行。它圆了我多年的一个梦: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去西安走走逛逛,亲自去看看这个华夏文明的诞生地,婴幼儿时期的温馨摇篮。我要亲自体味一下它的黄土风情,零距离地感触一下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好让我对华夏文明的起源和发育有一个更深层的了悟……
古都西安,在中国几千年沧桑多舛的命运史舞台上,一直都是独领风骚的首席男高音。他以粗犷和富于打击性节奏的旋律,迷倒和镇住了中原大地上一代又一代的孱弱草根,轻松地将他们收归在自己强而有力的麾下。
西安在中国的历史上无疑占据着一个十分奇特和重要的位置。历史上最著名的几个皇帝和朝代均在此地设都建朝。没有人能讲清楚,为什么偏偏是西安及其附近的那块领地,而不是其它的地域,一下子孕育出了那么多的帝王将相的故事?
在离西安一两个小时远的地方咸阳,曾经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称帝的人-秦始皇发迹的地方。在此,他一手缔造了对中国历史的进程影响深远的秦王朝。虽然秦朝是短命的,可是它却极富象征意义。它的首创为日后中国的政治格局奠定了一个楷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以后的所有王朝,几乎无一例外、或多或少地承袭沿用了秦朝的模式,有效但是颇为残忍地统治了中国达两千年之久。
秦始皇的成就和气魄至今还无人能够望其项背。当我站在秦始皇兵马俑的坑道旁,几乎零距离地融入到当年当时的氛围时,我仿佛听到了一种激动人心的呐喊声,正从这些身披铠甲的勇士们的胸腔中迸发出来。
望着眼前洋洋洒洒的千人仪仗和万人阵列,我感到一丝的迷惘和困惑:当年,这位关中的五尺汉子是如何驯服他的子民的呢?他除了晓得必要的铁和血的绝活之外,还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更隐秘诡谲、更深邃辽远的存在吗?
至今为止,众口一词的腔调是:始皇帝完全是靠强悍的武力来让他的百姓臣服的。可是,这一肤浅的论调并不能令人满意地解释这个铁的事实:在他以后的近两千年的时间框架里,为什么中国历史这趟沉闷的列车,几乎分毫不差地沿着当年他所设计的轨道前进呢?难道这背后有着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吗?
秦之后的汉也是一个令人刮目相看的王朝。它的辉煌和影响力虽然不能跟秦朝比肩接踵,但在中国王朝的历史上还是占据着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人类历史上最为重要的文字之一 - 汉字就是在那个时代才真正地得到巩固和完善,这为日后延续了两千年之久的华夏文化做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
继汉之后,中国历史上另一个著名的王朝 - 李唐王朝出现了,虽然它存活了不到五百年就夭折了,但是它对中国的影响却是不可小觑的。
唐代是一个比较开放和注重享乐的时代。刀剑被暂时地收进剑鞘,诗歌和奢靡的艳舞大行其道。女人可以大方地坦胸露背,皇帝父子可以共享同一个女人而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体态丰腴是那个时代的骄傲。这是一个有着何等奇特伦理思维的时代!它的超前和任性,似乎与当时的那个年代有点脱节。
宽容和放纵应该是那个时代的最强音和主旋律,它欢快地融进了日常生活的锅碗瓢盆进行曲中,使得那个令后人艳羡不已的时代,轻松地就摘取了“最惬意时代”的桂冠。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就出现在那个时代,这是偶然的吗?
在西安的几天中,到处都可以发现大唐文明的痕迹,但是却很少觅到汉代的蛛丝马迹。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时间太久远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唐文明太辉煌耀目、太令人思念向往的缘故呢?
秦始皇陵和其陪葬墓穴占据了大片的耕地。据说,两千年来还没有人敢动秦始皇的坟墓。我想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后辈对伟大先人的尊敬,而是因为没有人或政府有能力来开发这座巨大陵墓吧。
在西安的这六天时间里,除去了那些著名的景点之外,得空还在市内城区逛了逛,对西安的风土人情大致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我总的感觉是:西安的民风淳厚骨感,为人处事也不那么市侩和油滑,更像脚下的黄土地那样质朴无华。现如今的西安比较土气,土的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曾经极尽奢华艳丽的杨玉环的后裔?祖辈们留传给他们的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们怎么一件也没有派上用场呢?
西安市内的建筑布局落落大方、错落有致。街道的地面上随处可见斑斑的痰迹。国人这种随处随地吐痰的“国吐”恶癖,如果不加以严惩和杜绝的话,中国永远也只能是一个二流的大国。
历史的脚步蹒跚到今天,西安早已经不情愿地退居到二线,恋恋不舍地拱手将多年首席男高音的荣耀位置出让给北京。自此以后,它似乎再也没有能力重振当年坚挺的雄风,一举将失去多年的荣誉桂冠收回。日后它还有机会吗?
遥想当年,它是何等的风骚和洒脱啊?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一个不是人们极力效仿和力捧为时尚的楷模?可现如今,它却像个刚过门的受气怨妇,循规蹈矩地躲在轰轰烈烈的时代大潮八杆子都打不到的一隅,抽抽嗒嗒地在角落里自怨自艾,完全被动地被时代给边缘化了,被汹汹而来的资本经济强压在各大城市的下面。
站在古城墙上,我努力地环顾西安城的全景,企望能从极目远眺中找到某种久违了的感觉。可是,一幢幢遮天蔽日的光亮大厦,无情地将我的那一点点卑微的奢望给碾碎了。我虚弱的视线,被无比坚固的时代水泥给阻断在脚下,满眼皆是浮华岁月的一片片灿烂的“黄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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