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鼻頭”被造反派抓起來後,不久文化大革命運動中的武鬥就開始了,在武鬥中交戰的是踢派和支派,關於踢派和支派的名稱來源,就是前一個章節中提到的、一個寫在牆上的標語口號中的第一句,叫作踢開蘇革會的這句,於是這些造反派便自稱和被居民們稱為了踢派,相反,另一派是支持是蘇革會的,也就被稱為了支派。 文化大革命中的蘇革會,其全稱是叫蘇州市革命委員會,第一把手就是革委會主任,這蘇革會其實也是從老的地方政府手中奪權過來的,共產黨第一代掌盤子人毛澤東發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除了權鬥外,還產生了不少的附着運動,其中有一個就叫作破四舊立四新,這破四舊立四新說簡單一點,就是做一切事都要以革命的原則、革命的思維等來進行,甚至連一個組織或地方的名字也必須是這樣,比如說吧,蘇州地方政府原有三個老的區,分別叫金閶區、滄浪區、平江區,但在文化大革命中為了破四舊立四新,就把這三個區的名字全改了,文革中的金閶區是叫延安區、滄浪區是叫紅旗區、平江區是叫東風區。 原趙天祿附近的城門、渡僧橋、北碼頭都修過了。
武鬥仍在繼續着,當時我們住的居民區這一帶,可以說就是一個戰鬥的交叉地帶,在白天的時候,情況往往是這樣的,居民們能看見一隊支派的人馬手裡拿着槍、古巴刀〔一種刀的名字,有鋒利的刀口,若被力氣大的人拿着,要去砍對方時,真的可以把對方的腦袋當作西瓜一樣砍下來〕等各種武器,急匆匆地小跑着,隔了沒有多少時候,就又看見來了一隊踢派人馬,同樣的也是拿着槍、古巴刀等各種武器,急匆匆地小跑着,不時的也會向居民們問上一句,“看見有支派過去嗎?” 居民們有時會照實的回道:“嗨,是看見一隊支派人馬過去了。”這是白天的情況。 但到了晚上居民們是不敢開門了,因為武鬥中的兩派也可能就在居民們的房子周圍進行着巷戰,並會不時的聽到“啾、啾、啾地”這種子彈飛過的飛嘯聲,而且居民們在睡覺時也是不敢開窗和靠窗邊睡的,因為子彈說不定會從窗戶中飛進來,而把無辜的居民給“犧牲”掉了。 關於在武鬥中支派和踢派用的槍支彈藥,那完全都是真槍真彈藥,而且都是正規部隊裡用的武器,兩派武鬥用的槍支彈藥為何會用上這些真槍真彈藥呢? 這裡是有個很重要原因的,當時掌盤子人毛澤東發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開始向所謂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簡稱走資派〕奪權時,但有一個地方是不能動的——那就是軍隊,並且把想奪軍隊權的一些造反派和紅衛兵等發出過警告,說奪軍隊權就是“毀我長城”。 不過雖說造反派和紅衛兵等沒有去奪軍隊的權,但軍隊中也是有派別傾向的,當時支派和踢派武鬥時,分別是有兩支軍隊在各自支持一派人馬的,支派後面的一支軍隊是駐蘇的6307部隊,這是有一個師的部隊,師長名叫向孝書,政委就是遲浩田。 而支持踢派的軍隊是碩放空軍部隊,支、踢兩派用的武器也正是從這些支持他們的部隊中得到的,說到底也就是軍隊就像間接的參與了武鬥一樣,在各自幫助着自己一派人馬的忙。 武鬥中的支、踢兩派在打着、戰鬥着,終於有一場震驚中外的武鬥在我們家附近發生了,這場武鬥的時間是發生在1967年的8月22日,武鬥也被之後研究文革的學者們稱為了火燒趙天祿。 這趙天祿本是一家店名,靠近渡僧橋傍,也是一家老字號的商店,裡面經營着煙酒、糖果、糕點等之類的東西,趙天祿的斜對面也是一家老字號的藥店,這老字號藥店就是沐泰山,兩家老字號店大概也就只有一、二百米的距離之隔吧。 武鬥的這一天,支派和踢派各自占據了一家老字號店作為自己的據點向對方開着火,可能是支派占據了沐泰山,踢派占據了趙天祿,打到下午四、五點鐘左右的時候,我們那條街上突然有人高聲喊叫了起來,“快出來看啊!前面不知什麼地方起火了,還冒着煙呢。” 街上居民們聽到這喊叫聲都三三兩兩的出了門,這起火、起煙的地方是在我們街的東南方向,但具體是什麼地方確實沒有居民肯再朝前去看了,這原因還是因為子彈是不長眼睛的,要冷不防一槍打在身上,不死也可能會受傷,這樣過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有好幾個人從東面走了過來,居民們忙向這幾個人問道:“嗨,前面什麼地方起火了呢?” “喔,是趙天祿起火了。”有人先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又說道:“支派和踢派在沐泰山和趙天祿打的一塌糊塗,邊上居民的房子也被燒掉不少了。”回了這話後,那幾個人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