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和他的小女友 当年停薪留职住在深圳表姐家时,结识了香港小商人林伯,因为老老少少都称呼他林伯,我也这么跟他打招呼。 那时候混深圳的人都习惯了听广东话,不是广东人也拖著长调讲带点儿白话味道的普通话,才显得入乡随俗,这也差不多算是当时的“时尚”吧。 而林伯是早年移居香港的潮州人,一九八八年春天初次见他时,他非常热情地以一口纯正的辽宁抚顺口音跟我聊天,他那年大约七十多岁,一副香港老年人的模样。先前跟我表姐聊天时还是地道的白话,跟我聊天又马上换成了抚顺土话。表姐见我诧异的不得了,便哈哈大笑告诉我,林伯是军统老特务了,被共产党一直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是一九七五年最后一批被释放的“战犯”……,见我充满好奇的重新审视他,林伯也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俩也算是半拉老乡啊!”然后又打趣地问我:“你看我像不像老特务?像不像坏蛋?”然后也大笑。我被老人家的风趣幽默所感染。 林伯跟我表姐是生意上的伙伴关系,表姐是他的供货商,从东北采购一些牙签、一次性筷子、利是袋等等这些日常小商品倒手给林伯出口到香港零售。浑熟了以后也常由我为他采购一些锡箔纸和一次性筷子,为此我曾特意回到辽宁法库县一家专门以速生杨木为原料生产筷子的乡镇企业考察订货。 跟林伯聊天时,我最常问的就是他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生活,他就那些同是战犯的人的一些情况,也讲那些管教的故事。只是已经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具体情节。 后来他租下表姐家楼梯后面一间挺封闭的小阁子间,我还挺纳闷林伯每次都是当天往返港深,怎么还租个小房间做什么?原来他不仅跟我表姐有生意往来,还不知他在哪儿认识了一位叫王雪萍的北京女孩。当时我也年轻,初到深圳不久,还不懂“包养”二奶、小三这些当时只有深圳才有的特殊现象。以后直到我离开深圳返回沈阳,小王姑娘都一直住在那间小房间里。 自从租了这间小房间,林伯每次来深圳都会和小王单独在一起大半天时间,返回香港之前都会给小王留下一些港币供她日常花销。平时小王都是跟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闲聊天,她那年大约二十三、四岁,她说她哥哥是北京的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她也丝毫不在意与林伯的父女“恋”,每次送走林伯,在我面前都像是送自己的老公出门一样表情自然。 几年后我出差又去了几次深圳,不见了小王,表姐告诉我林伯的风流韵事不知怎么就被香港的老伴儿和子女知道了,他就求我表姐给小王一笔钱打发她离开了深圳,表姐说从那以后,林伯来深圳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表姐一家移居日本,再无林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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