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离开台湾,按计划是全天赶路的日子:首先乘公车去台北捷运的“市府转运站”,然后乘捷运到“台北火车站”转“桃园机场线”直达我要去的桃园机场第二航站楼,下午两点多飞机起飞去上海,在上海要花两个多小时入关转机去武汉。到了武汉已是除夕晚上,能否赶上机场地铁末班车、机场有无良心滴四尚属未知。 台湾的年三十年味儿不浓,除了挂灯笼贴春联的多了点,人们平常怎么过今天还怎么过,该开门的开门,该出摊的出摊,早上出门吃东西一点不困难。 在台湾赶路一切顺利。到了捷运“桃园机场线”起点时,一列直达快车正等着那里。上车,安放稳妥行李箱,看见一位鼻梁高高、皮肤白白、戴着一副墨镜的年轻美女旁还有空座,就过去用英语搭讪:“啊,我们的运气真好,这是直达快车。” 我以为这个“桃园机场线直达快车”是专为去机场旅客开的,而且这位美女看上去不像华人,所以自动对她说英语了。在台湾,遇到过多次,对方看似华人,一开口说国语对方却用英语回答,原来是日本、韩国、东南亚等地来的游客。 这次又是一次误会,反过来了。这位美女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国语说:“对不起,我不说英语。我是台湾人。” 嗯,说国语我也行。道歉的同时也把她轻轻赞了一下:是她的“鼻梁高高、皮肤白白”让我误会她是外国游客了。从这位美女那里我才知道,这趟直达快车不仅仅是为机场服务,一路上还停一个工业园站,一个医院站。这个医院就是台湾最有名的“长庚医院”的桃园总院,这位美女是去上班的。这个“长庚医院”的规模和名气已经带动周围的服务业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医疗服务圈,不仅台湾,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求医者,陪伴求医者的人在医院周围的吃住行等等都很方便。所以捷运专门在“长庚医院”设站,而且还是一个大站。 几年前就听说中国的那些患癌症等重病的有钱人时兴去美国治疗,需求之旺以至于带起在美华人中的一个新产业:医院中介——替需要者提供介绍翻译等等服务,费用五万美元。这些患者为什么不考虑去台湾治疗?大家同文同种,语言相通,就近方便还省钱。长庚医院是国际化的知名医院,使用国际最新标靶药物应该不会有问题。最近的长生儿童疫苗事件发生后,微信上关于如何去海外给孩子注射疫苗的讨论风起云涌,家长们何不联系一下长庚医院?这不必懂外文的。题外话,按下不表。 这位美女在谈她的工作时,冒出来一句:“我年轻时……” “哇!你才多大,就这么大口气。”我被惊得脱口而出,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过后我才意识到这么打断她很粗鲁。 “没有哇,我都四十多了,儿子今年考大学。”美女倒是没见怪。 从进台湾起,这十八天来没少遇到美女,真是个盛产美女的美丽岛。台湾气候温暖湿润,水果种类繁多,海产蛋白质丰富,加上花开四季和人际间和气盈盈,所以滋养了众多美女吧。重要的是,美女们没有躲进高官巨贾的金屋、演艺圈或者风月场所,就在光天化日市井大众面前。谈到美女话题,我在台湾还真没印象见过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喂成个大肥婆懒女人,见过懒的但不肥。 我对美女谈到我告诉别人我在台湾得到的帮助时(见本系列八,故事二:解锁悠游卡),所有人都很感动,小女生更是语气夸张:“好感动哦!”“我感动死了!”。美女说: “我也很感动。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不解。 “谢谢你来台湾。谢谢你这样说台湾的故事。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台湾,谢谢台湾给了我这样美好的体验!” 美女的感谢让我惊叹了。 长庚医院站到了,我们道别。我起身让美女出来下车,然后挪到里面让出外面的座位。一个刚上车的七八岁小男孩用他又大又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连忙殷勤示意:“请坐!”。小男孩没坐这里,到前面和他姐姐坐一起去了。最后是小男孩的妈妈安放好行李后坐到了我边上的座位。 我是在和这位妈妈聊天中才知道她是那个有着又大又亮眼睛的小男孩的妈妈。这位妈妈说小男孩的眼睛是接了爸爸的遗传,“我是小眯缝眼”,“还好吧,您谦虚”。我这才知道,前面和我们隔一排的座位是小男孩和他的姐姐挤坐在一起,旁边是他们的爸爸。爸爸和妈妈染着同一颜色的情侣头,黄色的。她见我是一个人,就问我:“你是一个人旅行啊?” “我不是一个人旅行。我在台湾的任何时候有麻烦,我遇到的任何一个台湾人都可能像朋友一样帮助我,而且是像他们自己有了麻烦一样,直到麻烦解决了才放心离开。”我忍不住用了诗一般的语言。 接下来我又说起我在台湾的经历,又得到一个“谢谢”。还没讲完呢,车到站了,这一家人起身准备下车,小男孩和他的姐姐牵着手一起过来,一起看着我。我谈兴未尽,对着这对姐弟大声说: “我谢谢台湾!我爱台湾!” 这家人拿了行李准备下车,我也准备去拿行李。那位爸爸提醒我: “这里是一号航站楼,下一站才是你的二号航站楼。” 我好像把这一家人当成了台湾的化身哎,差点下错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