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道Michael專揀中國人喜歡聽的話說？

   　　認同徐庶觀點的只有曹操。高深，但是不完全理解。就像兩個頻道，一個播綜藝，一個播哲學。徐庶最瞧不起的人就是諸葛亮，縱然給他贏的機會，他也不敢揮師北上。徐庶所指的漢室就是一個有共同規則的天下。曹操認可，天下的戰亂在這個時代占據主流，好像永無休止。庶民看似只是圍觀者，而恰恰是在圍觀中成了參與者，流最多的血得最少的利益。

   　　10月，藤井公司的訴訟如期在海淀區民事法庭開庭。媒體已經把這場官司炒得沸沸揚揚，廣告效應展現出來，一場鎂光燈下的知識產權案。

   　　和Michael預料的一樣，藤井關於三國的訟辯只是一帶而過，矛頭直指孔明的抄襲、侵權，律師措手不及，張口結舌。

   　　劉曉峰還是孔明公司的律師，曉峰準備的答辯是袁冠宇已經從公司撤股，版權屬袁冠宇個人，跟孔明公司沒有任何瓜葛。孔明公司極其重視知識產權，發現了袁冠宇的行為嚴肅地予以糾正云云。這本來是想表演給媒體看。

   　　劉洪磊、孔明聞訊驅車趕到，還闖了兩個紅燈。大勢已去。孔明公司面臨的罰款將是毀滅。庭外和解，藤井的代理律師潘章、馬中提出收編袁冠宇的產權。劉洪磊欲哭無淚，袁冠宇已經自行成立了新的公司，和孔明公司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還有更精彩的。那就是袁冠宇的代理律師關平，突然出現在法庭，反訴藤井誹謗袁冠宇的名譽。並要求做出賠償。這個大逆轉令旁聽席上的IT從業者歡呼雀躍。藤井公司灰溜溜的退場，但是惱怒全部轉稼給了孔明公司。

   　　袁冠宇的新公司叫“自由元素”。Michael起的名。Michael說，沒結交之前袁冠宇是塊質地上乘的璞石，結識之後，袁冠宇就是自由元素。

   　　軟件，Michael賣出天價。袁冠宇已經成了原創的標杆，名聲鵲起。Michael說，還得感謝藤井公司的炒作。

孟修凡對結局相當惱火。在王府井的辦公室，他給Michael泡了一杯超劑量的濃咖啡，用了五倍的咖啡豆。不加糖。

   　　Michael知道結局對他不妙，所以寫好了辭職書，平靜地走進辦公室。

   　　："Miss QIAO，take the coffee to Michael!"

   　　Michael盯著眼前這個新來的美女，一時張口結舌。這張臉是純天然的，沒做過整形手術，一定沒做過。Michael有點渴，端過杯子一飲而盡。

   　　孟修凡搖搖頭，冷冷地問："bitter？"（苦嗎？）

   　　："No,very very nice!perfect!I I need to bathroom,just minute.here’s my quit paper.I’ll be back,just second."(不，非常非常好，太好了。我得去洗手間，稍等，我的辭職信，我馬上回來。)

   　　孟修凡拿著辭職信更加惱火，你辭職我怎麽辦？我也得辭！我的津貼，全泡湯了！

   　　喬女士有些不解，用中國口音的英語問：What’s the matter?

   　　孟修凡馬上恢復了平靜，和顏悅色：No problem,there’s nothing,nothing.

   　　Michael到洗手間用自來水漱口，經過一番休整，重新回到辦公室。

   　　孟修凡不陰不陽："Are you OK?"(你還好嗎？)

   　　："I’m good!"(我很好！)

   　　："Are you on earth American or Chinese?"(你到底是美國人還是中國人？)

   　　："What a naive question?I’m on earth American."（幼稚的問題，我當然是美國人。）

   　　："You betray you know?"(你背叛，你知道嗎？)

   　　：Rebellion!Rebel what?This company?my duty?(反叛！反叛什麽？這個公司？我的職責？)

   　　："Yeah,you touch the point."(對，你說到了重點。)

   　　："Let me tell you the point,nobody’s got power to control the others brain."(讓我告訴你重點，沒人有能力控制別人的大腦。)

   　　："So my plan is sally?"(所以說我的計劃很愚蠢？)

   　　："Yeah,we need face to reality."(對，我們要面對現實。)

   　　小喬女士看到氣氛不對頭，皺著眉頭問："May I exit?”

   　　Michael非常紳士地接過話頭："在這種情況，通常英文應該講“excuse me”，意思就是離開一會。“May I exit”在這裡不恰當。“May I exit”的情況是指你不明白這裡你能否進出，跟這扇門的功能有關，這扇門就是用來進出的，你明白這層意思嗎？你不必離開，我已經辭職了。"

   　　："謝謝你！Michael，你的中文真棒！我可以跟你學英語嗎？"

   　　："沒問題，只要你想學可以隨時找我，我現在住在。。。"

   　　："好吧！我接受你的辭職！"

   　　："喬小姐，我的電話，學英語找我就可以。"

   　　孟修凡已經怒不可遏："趕緊滾！趕緊滾！"

   　　："喬小姐，別介意，他也很快被解僱。。。"

   　　："滾！滾！滾！現在這裡還是我的辦公室！"

   　　孔明公司若想存活，就得求助袁冠宇。他們帶著藤井公司的合同，幽靈般的竄至通州。

   　　劉洪磊一進辦公室的門就哭得一塌糊塗，還一邊責罵劉曉峰。孔明突然出現。

   　　當然又是唾沫星子橫飛，一邊說一邊拿出睫毛筆，還有口紅，猩紅色。然後又拿出了合同。袁冠宇有點暈，他突然記起了Michael的隱形眼鏡。放在洗手間！劉洪磊抱著袁冠宇嚎啕大哭，連鼻涕帶眼淚大部分抹在袁冠宇的新襯衣上。

   　　袁冠宇動彈不了，孔明猩紅的嘴唇逼了過來，意識有點模糊。劉曉峰掐著袁冠宇的手準備按手印。

   　　Michael破門而入，後面還跟著miss Qiao.

   　　Michael緊緊地盯住孔明的嘴唇，孔明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袁冠宇恢復了神智。劉洪磊還有劉曉峰慌了手腳。

   　　Michael指著劉洪磊大聲說："泥馬勒戈壁！別他媽的假裝聽不懂！你——媽——了——個——逼——"

   　　Miss Qiao："Michael，你怎麽什麽都會？"

   　　Michael："噢，親愛的，我找不到其它更恰當的形容詞，很抱歉！"

   　　劉洪磊和劉曉峰扶起孔明，孔明睜開眼看到不敢直視Michael。

   　　Michael指著孔明："你這個臭——逼——養——的——！聽得懂嗎？"

   　　孔明乖乖地點頭。孔明突然發現不對頭。

   　　："喬麗娜！你怎麽會在這裡？！"

   　　Michael:"孔明，別指望我會感謝你，你的卑鄙使得我用最短的時間談了一場我一生中質量最高的戀愛。我和喬麗娜都不會感激你！"

   　　小喬曾是孔明的人。孔明的嗅覺早就嗅出WING公司的意圖。

   　　北京電影學院門口，經常有聚集，都是找不到角色的演員。美女少，但是只要有一個，那絕對是不想潛規則的絕色佳人。喬麗娜就是在這裡被孔明挖掘出來的。

   　　孔明開出的條件是月薪30000，管吃住，服裝、通信費用，公司報銷。喬麗娜可以告別地下室了。

   　　工作就是接近孟修凡。了解關於WING挖袁冠宇的細節。

   　　喬麗娜說這不是商業間諜嗎？還得讓我色誘？

   　　色誘？沒叫你脫衣服，脫不脫是你自己的事，只是叫你接近孟修凡，並錄音。看來地下室你還沒住夠，就是叫你演戲，嫌片酬低可以加。

   　　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孟修凡已經派了一個美國員工來我們公司挖技術人才。我們這是自衛！

   　　這個秘密就我和劉總知道，還有你。

   　　大姐，你的意思是？

   　　不干也得干！就是給你舞台，演戲你不會嗎？

   　　大姐，這？

   　　咱們中國的人才眼睜睜就給挖走了？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

   　　你還是找別人吧？

   　　別人大姐看不好，你是走紅運了，我們公司的待遇是全世界最好的！

   　　大姐看了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准行！

   　　“霸王硬上弓”是孔明一貫的行事風格。

   　　Michael意外地接到了喬麗娜打來的電話。

   　　："你好！我是Mac。

   　　："你好！我是喬麗娜！"

   　　："喬麗娜？"

   　　："我是孟修凡的文秘，我們見過。"

   　　："對對對！見過Miss Qiao！你能打電話給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把電話打回去，這樣會節省你的話費，我給你打回去。。。"

   　　："Michael，你有空嗎？"

   　　："有空！有空！什麽可以幫您？"

   　　《零點咖啡廳》，Michael提前半個小時到達。喬麗娜提前20分鐘。

   　　："上次的咖啡真是很抱歉！所以我，我，我很想請你喝一杯純正的咖啡。"

   　　："Miss Qiao，不，喬麗娜，你，你，你真是太有情調了！真的有情調，有情調。我謝謝你，我真的沒什麽。"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你是個了不起的人，你是個好人。"

   　　："你都知道些什麽？不，你想知道什麽？"

   　　：。。。。。。

   　　："啊，沒關係，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不談那些。對了，咖啡很好喝！嗯，真的不錯！謝謝你！"

   　　："Michael，你這樣做不是把你的工作丟了，這還不說，你回美國會面臨一場官司，這不等於你把袁冠宇解出來，你替他“走麥城”？"

   　　："你全知道？這沒什麽，真的沒什麽。你知道我是單身，這根本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你是單身？我也是單身！"

   　　："我的天哪，我是不是在做夢？請你把你的手伸過來，我試試看。Oh，這不是在做夢，不是夢，一定不是夢。你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分不出哪是夢，哪是真。"

   　　："Michael，可能是你壓力太大，休息不好的原因。"

   　　："這沒什麽，我喜歡壓力，有壓力才勤奮。你知道，袁冠宇是個孩子，一個天真的孩子。只有保持這份天真，才會有驚世核俗的作品。儘管他30多歲了，他很有天賦。你知道，我不能那麽做，我那麽做就意味著一個天才的消失。"

   　　："所以你保護了他，Michael，你太偉大了！"

   　　："不，不偉大，中文好像不應該用這個詞。不，是你過獎了，過獎了。你知道，假如袁冠宇投奔了WING，那麽作品散發的生命力、創造力會全部消失。所以我。對了，你也是單身？"

   　　："是的。"

   　　："我的天哪，我不是做夢吧？"

   　　："你已經問過兩次了，你真的不是做夢。"

   　　："那你咬我的手指頭，用力！用力！用力呀！"

   　　："噢！夠了，夠了！shee"

   　　："Michael,對不起！很疼嗎？你叫我用力我才用力，對不起！"

   　　："不，這太好了！shee"

   　　："Michael，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好，我。。。"

   　　："我不介意，不要提過去，總之，我看到你我就想結束我的單身生活。"

   　　："Michael，你誤會了。"

   　　："噢，對，是我誤會了，你更介意我回美國輸了官司背上一身的債務？我自己可以搞定！在向你表白之前，我已經深思熟慮怎麽去應付這場官司。。。"

   　　："Michael，你即使背上了債，我也願意跟你一起還。。。"

   　　："不！這對你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他們趁今天午休時間去算計。。。。。。"

   　　："不管他們。。。。。。"

   　　："袁冠宇——"

   　　："什麽?袁？誰要算計他？"

   　　："現在是11點，你開車來得及，我們在路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