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轿子颠来颠去,我坐在里面弄得晕头转向的,幸亏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不然还不得全都给倒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可还要等他先进门祭祖才要来踢我的轿门。所以只好在那里干等着。饿了大半天的我饥肠辘辘,早前心贴后心了,望着手里的花红果子,真想啃一口。 眼冒金星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跳火盆。 总算被喜娘连架带拉的跳过了火盆,迈过了马鞍,来到厅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这红红的彩球拴着我们两个,我还是和初时蒙着盖头一样,只看到一双双的脚,他牵着有喜娘搀扶着的我来到了洞房前。 彩球被喜娘拿走,雪儿伺候着我在房里坐下。过了半晌,洞房里除了我坐在床上蒙着盖头, 鸦雀无声,好像刚刚来了个吴妈,把屋里伺候的丫头都叫到前厅去了,好像人来得太多,人手倒有些不够使唤了。 自打昨天夜里就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我又饿又累又困,幸亏有盖头,能让打会儿瞌睡,不过脑袋中有个细小的声音,不能睡过去呀,不可以睡过去呀,可我真的很累了….眼皮不停的打架…… 床上满是红枣,栗子和花生,硌的我生疼,想到他挑了盖头后还要和交杯酒, 空着肚子就喝酒,我为我胃在我大喜之日的遭遇而悲哀,不知道我的肚子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想法而做有声的抗议,叽里咕噜直叫,惊的我双手赶紧捂在肚子上。饿得也好,七上八下也罢,让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幸亏外面还熙熙攘攘的,这要是让人听到,我的千古英名不就毁于一旦了。 可是, 天不随人愿,我还是听到一个人憋的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那个章翰轩,不是他还会有谁,那个眼里满是深不可测的人,那个我将用一生来守候的人,那个将是我丈夫的人。 怎么, 到了揭盖头的时候了?我怎么没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所有的宾客都敬完酒了?怎么这么快,还是我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忘了时候儿? 我的盖头被他随手揭了下来,“你…..”连擀杖都不用, 也太不讲礼数了。 我也不好发作,把头低的低低的,不敢看他。 可他,他竟然用双手把我的脸捧在手心,“凤儿,饿了吧?我让湘云给你端了些个水晶饺儿,凤梨酥,桂花糕之类的在桌上,趁现在没人在屋里,吃一口,好不好?” 他, 他明明比我小,怎么现在我反倒像个他嘴里的孩子? 我心里窘着。 “好啦,我不会说出去的。”他竟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这凤冠, 会不会很沉? 要不要先取下来?”“不,”他一靠前就要取,把我吓得往后躲,也躲不了哪里去,你想,还坐在床上呢,难不成还要躲到地下去。 “不合礼数的,待会儿让人瞧见会笑话。而且要吹灯前才摘,现在怎么可以。” 他把一块桂花糕递到我嘴边,“来,乖,张嘴,吃一口。”我吃了一小口,觉得口渴,想找水喝,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走到桌子跟前,倒了一盅酒,“房里没置备水,只有这女儿红,来,喝一口。”他把酒盅递到我嘴边,真的渴了,滴酒不沾的我竟然都喝了下去,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几块凤梨酥,再加上两杯女儿红下肚,本就酒量不济的我,头有些昏昏然了。他,他怎么变成了两个,三个,我伸手抓住他肩膀,“不许晃来晃去,你怎么会法术,我都看不清楚了!嗯…”他的唇印上了我的,一股热流通便我全身,四肢麻麻的,被他吻的意乱情迷。"我真的找到了宝。”他难以抑制的笑。 他,我,我的脸怎么这么烫, 他的脸怎么离我这么近,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不怀好意,怎么,色迷迷的..... 晕乎乎的我只觉得两脚忽然之间一轻,他, 在抱着我?“你,你要干什么?”头脑早已晕成一团的我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双手紧抓他的肩膀, 怕他使坏把我丢到地下。“把你抱进帷帐。”“你,你不可以乘人之危的,那是小人的行径。还有,待会儿还会有人来,怎么办?” 我晕乎乎的,似是在问他,喃喃的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君子,而且我也早已经告诉他们今儿太晚了,不用再过来伺候。”他坏坏的笑,冰凉的唇印上我的。 洞房之夜,一切尽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