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人不必求好报，做好人必然有好报----因果微论

余东海

【好报】鲍鹏山将“君子固穷”解释为“好人本来就没好报”，非理非实，严重错误，严重违反因果律。《易经坤文言》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尚书·蔡仲之命》说：“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咸有一德》说：“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中庸》说：“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类似好人好报的经典表述很多。可以说好人本心不求好报，不能说好人本来没好报。好报包括物质性、功利性、精神性好报，都是道德的副产品。“君子固穷”不能那样解释。这里的固与“小人穷斯滥矣”的滥相对，是坚固、不动摇的意思。“君子固穷”与孟子“贫贱不能移”近义。

【好报】“好人本来就没好报”这种观点，很容易断人善根。不相信“好人有好报”者，面临义利的选择，很容易见利忘义和损人利己。其实，好人不仅有好报，而且可以加个必字，好人必有好报。用易经的话说就是，积善之人必有余庆。绝对有，绝对真实。认为“好人没好报”，有各种情况：一种是已经有好报，他自己不知道；一种是好报还没到，他以为没有了。因果报应错综复杂，非世人所能逆料。还有一种情况，在极权社会很普遍，自以为好人，其实非好人；自以为大好，其实是小好大不好。盖好有真伪大小之别，有真君子的好，有伪君子的好，有小人的好，有邪教徒的好，不一而足。小小好人奢望大大好报，肯定是要失望的。《史记·滑稽列传》记载，齐国遭到楚军侵犯，齐威王派淳于髡求援于赵国，却只让他带上区区黄金百斤、马车十辆做礼物。淳于髡哈哈大笑，给齐威王讲了个小故事：“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旁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瓯窭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很多人讲好人没好报的时候，其实就像被淳于髡调侃的这个道旁禳田者。

【好报】好人有好报，是孔子团队为最；坏人有坏报，以嬴政集团为最。关于孔子，太史公说：“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舍《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史记·孔子世家》，孔子生荣死哀，师表万世，为天下第一人；孔家后嗣绵绵，世代富贵，为中华第一家。孔子弟子中有名有姓者，大多各有成就、作为和收获，后代香火相传不绝。反面例子嬴政，身死荒丘，子孙和族人统统灭绝，集团中文臣武将大多死于非命乃至族灭。追随孔子和追随嬴政者，命运和下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儒眼】诚中厅友言：“有好品质，名声是别人搞不坏的。是真儒者，自有仁言义语，自能关心民生疾苦，己饥己溺，自能明辨是非，善善恶恶”云。说得好，补充一句：品质真好，即使受到诬蔑，名声被坏，又有何妨。忍辱负重，正是君子本色。尽其在我，顺其自然。真君子的名声，坏的了一时，坏不了一世，更坏不了千秋万世。要相信天理和因果的公平。

【儒眼】儒家文化对学者，可以产生两种作用。消极的作用是让人不愿、不屑、也不敢做坏事，积极的作用是促使人尽心尽力做好人，把做好人当成人生最根本的意义、成功和幸福。成德成圣，希圣希天，就是要把自己做成最好的人，最大的好人。这是儒家文化最厉害的地方。学儒而依然做坏事，说明没有学好或者没有学进去，没有明见天理良知的真相，没有理解易理因果的真实。

【儒眼】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有人改之曰，哀莫大于心不死。东海曰，君子之心永不死，大哀大忧无碍快乐的自得和希望的美好。所有的苦难包括个人和社会的苦难，都有因果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对于赎消往昔的罪业，积累善业和福德，开启未来的美好，都是不可或缺的。缺了，很多人就长不大，很多历史包裹就无法抛弃，政治就无法革故鼎新，社会就无法去旧迎新。

【僭天】儒政杀人主要有两种方式：正常方式是义刑，特殊方式是义战。义刑义战，各依一定的程序规定，各有相应的礼法要求。儒家杀人，虽为惩罪，也当依礼据法，不能按照官员、君王之好恶而杀，这是显而易见的。家天下时代，确有某些君王和官员非礼非法杀人，那是它们的罪过和家天下的局限，既违儒，严重违反王道；又僭天，严重僭越天道，未来儒政当严戒之。另外，言论所造之罪业，只能交因果处理，不能由刑法惩罚，否则也是僭天，有违政治和刑法的本分。

【儒眼】论政治，有什么样的政府就有什么样的人民；论土壤，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林肯总统有句名言：“有什么样的人民，就产生什么样的政府。”柏拉图在《理想国》中说：“一个国家样式的方方面面都隐含在它的人民中间”云。另外，论世间法，侮人毁家伐国者必须受到相应的惩罚；论因果律，被侮被毁被伐者必有自侮自毁自伐的一面。

【东海律】世人善于巧言令色，不知老实说话、正言直发最智慧；世人耽于阴谋算计，不知胸怀坦荡、开诚布公最高明。弱势群体玩诈术，得一时之利都难，恰好自找麻烦；强权阶级玩诈术，得一时之利不难，只是后果堪虞。可以玩弄国民，难以玩弄天下；可以玩民一时，难以玩民长久。它们迟早要为自己的阴险奸诈付出应有的代价。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上天和因果的讨债方式千奇万怪，防不胜防，非人类非任何生灵所能防。

【空见】空见有三种，一是世俗空见，即唯物主义邪见，不信性与天道，以为人死如灯灭；二是拨无因果见，不承认因果报应之理；三指佛教内部的空见，学佛者执着于一切皆空之说而堕于诸法皆无之见。三种空见异曲同误，都不明性天大义。佛教以空见为大忌。无上依经上曰：“若有人执我见，如须弥山大，我不惊怖，亦不毁呰。增上慢人，执著空见，如一毛发作十六分，我不许可。”止观四上曰：“当知邪僻空心，甚可怖畏。若堕此见，永沦长没。尚不能得人天涅槃，何况大般涅槃耶？”止观十下曰：“空心无畏，不存规矩，恣情纵欲。破正见威仪净命，死皆当堕三恶道中。”

【不空】四大皆空，佛性不空，阿赖耶识不空。宋徐天锡《八识诗》说：“受熏持种根身立，去后来先作主翁。”这个主翁就是指阿赖耶识。人有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前七识都有死亡、毁坏时，唯第八阿赖耶识，可以流转五趣六道、轮回天上人间而永恒而不灭。这就是生命的主翁，来先去后，意谓人到世间来，阿赖耶识比眼耳鼻舌身意先进入母胎；人死之后，阿赖耶识最后离开。以上是佛教常识。

【儒眼】骗子被欺诈，暴徒被暴力，草菅人命者被草菅，谋财害命者被谋害，恐怖分子陷入恐怖循环，剥削压迫者被剥削压迫，制造冤假错案者蒙冤受难，制造人道灾祸者遭灾受祸。这类故事，古今中外、历史现实都很多，不能不令人惊叹天道的狡狯和因果的循环。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此之谓也。

【儒眼】刑法有其适用范围，天谴没有范围局限。有时法不责众，但不影响天谴。天谴者，天理责罚、因果报应也。檀公子厅友言：“法不责众，不适用于天惩。历史上国灭族亡者，数见不鲜。”同时，法不罚德，刑法不追究和惩罚道德性罪过，但因果不恕。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果之因。只要种下恶因造下恶业，就必有相应恶果。

【德智】德智不二，一高俱高一缺俱缺。蠢猪必不善良，恶狼必然愚蠢。道德过度败坏，其人必然缺智。邪恶之徒都是愚昧分子，有智也是邪智。智有正邪之别，邪智非智。邪智的特征是害人有余助人不足，作恶有余为善不足，破坏很行建设不行。儒家十二智才是正智（详见东海《儒家大智慧》一书），内圣真理外王大义最为中正。一个人若通达吾儒中道智慧，就不可能邪恶化。即使邪恶之徒，若知天知易知因果知东海，想不改邪归正都不可能。故吾尝言，真知性天必信仰性天，真知孔孟必尊崇孔孟，真知儒家必皈依儒家，真知东海必护佑和襄助东海。

【地狱】儒家不论阴界，不讲地狱。对于宗教描述的阴界和地狱，置而不论。不过，依情而论，依理而推，阴界、地狱和六道轮回，应该是存在的，吾相信。古往今来很多罪恶分子，仅仅生前的苦厄和非正常死亡远不足以惩罚之，何况大道不行而邪道大行的时代，无数罪恶得不到应有的现实惩罚，大量万死莫赎的罪人享有人爵、享尽荣华，于情于理于易理天理因果之理，都说不过去。故吾尝言，黑洞最适合作为地狱，拘囚那些罪魂，永世不得超生。

【史眼】刑罚可逃，业报难逃。很多人认为，财富逃出国门，就可以逃脱悖入悖出的定律，何其幼稚乃尔。那只是换一种悖出的方式或恶报的方式而已。祸根深种，迟早要结果，不结于此处，便结于彼处；不结于己身，便结于子孙。因果律仿佛天罗地网，非人力所能逃脱。当然，消业赎罪，事在人为。只要下定决心改恶从善，立大功德，很多罪业可以消除，至少可以减轻，给自己留一点后福，给子孙留一条后路。

【儒眼】天道之公体现为因果律，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求仁得仁成为仁者，求神得神成为神棍，求恶得恶得到恶果，求魔得魔饱受魔害，反孔孟得马列受尽践踏，反仁政得暴政受尽磨难等等，都是上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夫复何怨。“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此之谓也。注意，天道落实于人道为仁义之道，仁道有赖于仁人义士弘扬之。弘扬仁道就是替天行道，就需要扬善罚恶，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言原义即为政合常情常理，治人以人道之常。此言出自朱子《中庸集注》，是朱子对《中庸》第十三章“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句的解释：“若以人治人，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击蒙】闻中《行动瑜伽的内在法则》论因果关系说：“你为了自己从事的任何行动，都必将产生其后果且由你自己来承受。但若你从事的任何行动都不是为了你自己，那么不管它是善是恶，都不会有任何结果加诸于你。我们在《薄伽梵歌》中发现了一句体现这一理念的非常传神的句子：‘当他知晓他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行动时，即使他杀遍整个世界(或是他本人被杀)，他也既非杀者，亦非被杀者。’辨喜尊者的此一段话语，堪称解开了惊人秘密，揭示人们穿越世界而仍得绝对自由的美好路径。是否彻底完成了庄周靠审美想像完成的一个境界。”东海曰：这种说法极端错误，为邪教恶势力滥杀无辜大开了方便之门。无论动机、目的、宗旨、出发点如何，是否为了自己，都不影响善恶报应的原则。无论是否为了自己，杀害无辜都是大不义，都有相应的罪业。当然，义刑义杀义战除外。那是替天行道，无罪有功。

【启蒙】启蒙可分为道德启蒙、政治启蒙和历史启蒙。唐太宗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就是历史启蒙。历史启蒙包括正反两面，正面是文明，文明必有和谐幸福随之而来；反面是野蛮，野蛮必有战乱灾难因之而起。极权暴政就是野蛮之极致，人祸之大者。加尔文有句名言：“邪恶的统治者是上帝对邪恶的人民的惩罚，目的是催逼人民悔改。”把这里的上帝去宗教化，这个观点就可以成立，吾称之为人祸启蒙。暴政原不违因果，人祸何尝非天谴。这是上天启蒙人类最惨烈的一种方式。

【首因】吾儒以太极为第一性，也可说为第一因，万物资之以始、资之以生的宇宙本源，即整个宇宙因果链的最初原因。这个第一因，既超然于一切因果之上，又潜在于一切因果之中。神学不明第一因，其创世造人的人格神是臆造的，不配为第一因；佛教不认第一因，但如来藏实有第一因的功能。《楞严经》说“如来发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随所缘出”云云，本因可视为第一因的通俗表述。

【警钟】孔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是文化人理应具备的修养。不知而伪装知道，知之而伪装不知道，在因果上都是有罪业的。前者不知而言，妄语妄言，误导世人，是伪启蒙；后者知而不言，是缺乏爱人利他的文化关怀和人道情怀。孟子说：“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觉后知觉后觉，就是替天传道，就是道德启蒙。先知先觉者得天独厚，就要尽启蒙的责任。知而不言，就是贪污真理和责任自弃。

【警钟】维护反儒的言论自由，批判反儒的思想错误，并行不悖。同时有必要指出，反儒是最严重的道德反常、文化反华和政治反动，必然恶果累累，后患无穷。东海早就指出，反儒的人物特别愚昧，反儒的势力特别邪恶，反儒的政治特别悖道，反儒的社会特别黑暗。反儒是恶化命运最有效的办法，内则恶化自家的命运，外则恶化国家的命运！反儒的自由是人权，礼当受到尊重；反儒的因果须自负，外人爱莫能助。批判反儒的错误，揭示反儒的后果，就是对他们最根本的悲悯和帮助。

【警钟】维护反儒的言论自由，批判反儒的思想错误，并行不悖。同时有必要指出，反儒是最严重的道德反常、文化反华和政治反动，必然恶果累累，后患无穷。东海早就指出，反儒的人物特别愚昧，反儒的势力特别邪恶，反儒的政治特别悖道，反儒的社会特别黑暗。反儒是恶化命运最有效的办法，内则恶化自家的命运，外则恶化国家的命运！反儒的自由是人权，礼当受到尊重；反儒的因果须自负，外人爱莫能助。批判反儒的错误，揭示反儒的后果，就是对他们最根本的悲悯和帮助。

【因果】鱼肉恋刀俎，活该被宰割；韭菜爱镰刀，活该被收割。信奉邪教邪师，活该被邪祟；崇拜暴力暴君，活该被暴虐。认父作贼，认贼作父，活该被贼害；恩将仇报，仇将恩报，活该被仇杀。活该二字下得狠了点，但合乎因果之理，无碍天道之公。个体有个体的因果，集体有集体的因果，家庭有家庭的因果，国家有国家的因果，社会有社会的因果。因果地网天罗，报应真实不虚。极权主义之存在和人道主义之灾难，同样具有因果的合理性，特权阶级和弱势群体，各有各的因果，各有各的报应。

【因果】定业难挽，共业难挽。即使圣贤君子，要挽社会共业，也必须有相应的权位。君相之所以能造命，就是因为德位相称，有相应的权位。造命，就意味着通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和制度，改良家国天下的共业，重造广大人民的命运。人民命运的重造，根源于德性的重造。人民在法治社会是“免而无耻”，在极权社会是不免又无耻，在德治社会是“有耻且格”。这就是德性重造，相当于重新做人。若无相应权位，儒者德智再高，能力再大，只能独善其身。如何独善其身，孔孟就是最好的榜样。在礼崩乐坏的逆淘汰时代，通过内圣功夫和外王追求，双管齐下地致力于修身，修成了圣人。独善其身，莫善于是。

【因果】共业同样难逃。一个人来到世间，必与其出身的家庭、工作的单位、生活的社会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家庭、单位、社会环境综合而成的时代环境，必然深深地影响着其人生和命运。没有人可以摆脱大大小小的命运共同体，凌空凭虚地过一辈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共业和个业综合的结果。只不过，共业影响再大，终究不敌个业。我欲仁斯仁至，只要有志于仁，即使置身地狱，同样可以成就仁德，将共业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因果】儒家在君主社会，必须得君才能行道；在民主社会，必须得民才能行道。在极权社会，真儒根本没有传道的自由，遑论行道。在极权社会，自古皆有的言论自由、结社自由、教育自由，儒家统统彻底丧失，得君得民都是奢望，能够独善其身、守死善道、以身殉道足矣。吾尝言，比起孔孟时代来，东海时代反常百倍、黑暗百倍，即使孔孟重来，同样无可奈何。如果孔孟重来，定会拍拍吾肩曰：好样的，真吾徒也，小子鸣鼓而助之可也。

【因果】从因果角度讲，妄言妄语有妄语业妄语果。也就是说，各种错误思想、邪恶言论，难免有其恶业恶果恶报。古今中西很多邪教主和邪说家下场凄惨且无后嗣，这就是邪恶言论的报应。但这种报应，是因果律的作用，是因缘和合、业力成熟而水到渠成的结果，非外人外力所为。换言之，这是因果律的权限，是天权，人力不能僭天，不能代表天理因果律提前对邪恶言论进行惩罚。

【贵族】德行高贵，拥有天爵，就是贵族。魏源说：“克己之谓强，天爵之谓贵。”（《默觚上·学篇二》）孟子说：“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孟子·告子上》）但能仁义忠信乐善不倦，就是贵族。只有这样的道德贵族，才配拥有人爵，成为政治贵族。当道德贵族越来越多并不断成为政治贵族的时候，中华重建必然水到渠成，中华文明必然大放光明。有旧联曰：九州重筑中华梦，五福常临君子门。儒家来复，意味着中华开启重启。而君子作为中华贵族，就是复兴儒家重建中华的核心力量。下联是美好的祝愿，也是因果的必然。随着逆淘汰时代的终结和新一轮文明的启动，所有君子之家，都将会成为五福迷恋的栖居。

【警钟】孔子说：“诬文武者，罪及四世。”诬蔑孔孟程朱，因果之罪相同。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程朱，都是道统传人，功业不同，道德相同，同样伟大，不可诬也。当然，其他君子豪杰，包括元明清诸大儒，各有德行或功业，同样不容诬蔑。诬蔑他们，自有相应的罪业。注意，历代君子豪杰，未达圣贤境界，各有言行错误是难免的。某些人既有大功又有大过，有理有据、实事求是的批评，毫无问题。最典型的是曾文正公，卫道驱邪，居功至伟，但杀戮过重，问题也很大。有所批评，理所当然。只是批评的时候必须肯定其历史性大功。

【明理】明理非常重要和关键。明理最重要的是内明道德真理，外明政治真理。所谓春秋大义，就是特别重要的政治真理。明理是致良知、明明德、希贤希圣的必要条件。义理虽明，未必良知光明，必须言行一致，以义理指导实践，在实践中强化和深化对义理的理解。但是，义理不明，必然良知不明，人品再好也有限，再好也是小人的好。孔子说，听其言而观其行。对于极不明理的糊涂虫和蠢猪，就没必要观其行了。思想言论都错漏百出，行为实践能好到哪里去。

【明理】君子可杀不可坏，不可能让他变坏。再位高权重，也不会变坏。君子道德基本不退，意味着小德或许有出入，大德绝对不堕落。要因有二：一能克己，有相当的克己功夫；二能明理，能明白包括易理、书理、春秋之理和因果之理在内的儒理。例如，明白了因果之理，坚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就不愿浪费自己的人生，不愿遗殃于家人后人；并且会努力积善成德，积德成仁。又如，明白了外王大义，就会把权位当成敬天保民实践王道的工具。君子若位高权重，良知必大放光明，落实到政治，为仁政德治；落实到制度，为良制良法。

【警钟】说朱子“私故人之财而纳其尼女，规学宫之地而改为僧坊”云云，是南宋奸人欲加之罪的诬陷。五四以来越传越玄越传越恶，居然有人攻击朱子爬灰云云。一些尊崇朱子者不加考察便信以为真，以为朱子细节不谨，乌乎可！东海尝有旧作《为朱熹洗冤》，兹不赘。孔子说：“诬文武者，罪及四世。”东海曰，诬孔孟者，罪及四世。兹补充一句，诬程朱者，罪及四世。百余年来，诬蔑孔孟程朱、诬蔑历代圣贤君子成为知识群体的时髦，造逆天之恶，积大恶之业。这是百年浩劫的文化因之一，也是无数知识分子命运坎坷、下场悲惨的要因。

【好报】做好人不必求好报，做好人必然有好报。做好人不必求好报，不图功利性回报，这是正善之士都应具备的人生态度，遑论君子。助人为乐，为善最乐，乐在积善成德，积德成仁，这就是做好人最好的回报, 道德性好报。因果报应极其错综复杂，具有无限多样性。报应除了功利性和道德性之别，还有显在性和潜隐性之别，既时性和滞后性之别，自身性和子孙性之别等等，什么因果，如何报应，很难预判逆料。千万不要以为因果报应就像存一笔钱到时连本带利取回来那么简单，更不要妄断好人没好报。这不符合古今中西大量事实，更违背儒佛道三家公认的因果律。否定了这宇宙生命第一律，四书五经中大量论及人道和政治因果的言论都要删改了，坤文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就要改为积善之家没有余庆，至少这个必字绝对不能用了。礼文厅友言：“礼崩乐坏，是非颠倒，好人没好报的事多。孔子说君子固穷，老实告诉子路残酷真相，好人没好报。”东海曰，这是对圣言的误解，也是对易理的否定。重申一条东海律：即使政治无道，社会不公，环境逆淘汰，不影响因果的公道和天道的公正。2023/7/3余东海集于青秀山下独乐斋

首发于儒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