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晚上,聚会结束后,正在跟朋友聊天儿,明奇手拿电话,过来告诉我说:刘弟兄去世了。过不多久,他把车开了过来,我们一同去了医院。 天在下着雨。快到医院时,我突然意识到,七个月前的那个星期五的晚上。我还是坐在明奇的车里,赶着同样的路,去同一个医院。不过,那天晚上,天空晴朗。 刘弟兄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走了。他不再为自己骨瘦如柴而自怜,不再为自己过于肿胀的腹部而尴尬。更何况,一张洁白的床单已盖住了一切。留下的,是家人们充满泪水的脸,还有两个天真无邪的女儿。七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我也在这里,静静地躺在床上。还记得当我要上直升机转院时,我从昏迷中苏醒了一下。我看着眼前一大排送别的弟兄姐妹,还有我的太太,拉着我的手。我发现他们都没有哭。因为我只是转院,他们只要开半个小时的车,又能见到昏迷的我。而现在,当护士说,你们今晚都要回家,明天也不必再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生死离别。 刘弟兄一定有许多的遗憾。虽然他等到了两天前他太太的生日,虽然他在临走前听到了心爱的女儿“爸爸,我爱你!”的娇声,但毕竟,他那年轻的太太还有许多美丽的生日要过,女儿也在期待着明天慈父呵护的膀臂。不止是女儿,还有那个他苦心经营的家。记得有一次,伯母对我说,女婿很少说话,但有一天却对她说,妈妈,对不起,我不能照顾您了。 他也说过要用他的一生来传扬主耶稣。但他的病情却每况日下。面对不可药救的肝癌,黄姐妹曾羡慕我说,他真希望他的先生得的也是脑癌,这样还可能有计可施。 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留下了刘弟兄,要回家了。进电梯时,黄姐妹哭着说:他会好孤单啊! 他会被运到冷冻的停尸房,直到火化的日子。 明奇开车送我回家。天还在下着雨。我虽然好累好累,却知道我仍旧要回到我温暖的家。在那里,爱妻在等着我,儿子应该已进入梦乡。 望着窗外的淫雨和黑暗,我突然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敬畏。深哉!他的智慧和知识和其难测!谁能测透主的心呢? 但我知道,耶和华的意念,是平安的意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