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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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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人淡如菊 2014-09-06 00:29:54

那些遙遠年代的愛情,是陌上花開緩緩歸,羅裙幽幽,綽約著離去。車喧轆轆的年華終於過去了,剩下細雨沾衣的背影,再也開不出一株株前塵的艷事。


所有的愛,都要拂袖成塵啊。然而總有一句話,唇齒間微風般悸動過的一句話,輾轉一生,低徊不已。在你眉頭,在他心上,成就愛的不朽。


涉水而過。芙蓉千朵。總有一個人,不思量,自難忘。



1。 京華煙雲    林語堂    30年代


“他若好不了,我要為他燒香,念佛吃素,繡佛像,一直到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北平有多少雕欄玉砌的故事,流光溢彩的婉轉人間,而他們的故事,那麼微小,象一片薄薄的琉璃瓦,漸漸在雜草間淡去。


那是叫曼娘的女子。

鳳冠流蘇之下,是一張少女純淨的面容。為了給重病的心愛男子沖喜,急急的披上嫁衣。


他還是在一周后離去。


素衣之下,她如此年輕,滿袖墜結光華。第二個月,她遲遲沒有月事,家族裡的人,在悲戚里翹首着一絲淡淡的猜測。


然而沒有。他與她,從未圓房。


我要為他燒香,念佛吃素,繡佛像,一直到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


世上曾有一種愛。那樣篤定。


紅顏為你守地老天荒。




2。花樣年華     王家衛      60年代


“如果再有一張船票,你會帶(跟)我一起走嗎?”


1962年光影暗動的閣樓里,相遇就像檐下燕子低低的掠過。她旗袍綻動,如錦簇花開,日暮里,卻微微站成一欄杆婉約的古詞。而他是憂鬱的男子,有令人心動的淺淺笑容,那樣落寞如細細勾勒出她的筆調。


舊唱機里伊伊呀呀,是永遠也唱不盡的花樣年華。窗外的白鐵皮路燈下,細雨卻在無聲的飄落:他與她,各自承受愛侶背叛,如此的隱匿,隱痛。漸漸走近,彼此無限慰藉,愛意潛行其間。


卻一個滄然轉身,以訣別的姿態落幕。

因為良知,無法跨越道德最後的蕃篥。


許多年以後,她又搬回舊地。他回來尋找那段往事,敲開那扇門,一切卻都已物是人非。


他從窗下低低的走過,象俯身錯過與她所有的年華。

就在他對面,她的一窗燈火,那樣寂寞而完整的為他亮着啊。


象千千萬萬擦肩而過的人一樣。他們也如此。最後錯過了。


晨霧裊裊。

在柬埔寨的祠林古剎之間,他對着那棵樹洞,終於說出了他與她之間的秘密。但願晨鐘暮鼓,銘記他與她之間的,那一段 ------


花樣年華。




3。 哀歌    鍾曉陽       80年代  


“因為有過你,我與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是不一樣的。”


那是年輕時候的理想主義。


那一年在三藩市,她尚求學,長發飛揚;他在航空公司里任職,已畢業數年。是最初的一段情懷,象睫毛般細小與珍貴。


他深深眷戀海洋,終於用了所有的積蓄,買下一條商業漁船,從此以海為生。而她是安穩的女子,不想追逐漂泊多變的命運。


他們之間的愛,象鮭魚的潮汛期那樣短。漸漸的,也失去他的消息。


卻在此後,孑然一身。她再也未遇見,與他相似的男子。


終於有一年,她忍不住回去,聽說,他曾用她的英文名字命名他的漁船。。。唉。

有一剎那,她滿臉的淚水。


異鄉的海邊。她不禁想到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幕:


那是一個傍晚,在China Town, 他靠在一輛車上,正與什麼人搭訕着,她的朋友遠遠的喚他的名字, 他轉過頭,笑容那樣明亮。


是他剎那的神情,卻註定了,是她一生滄桑下去的源頭。


她已歸來。

他已葬身海洋。



4。人淡如菊      來自網絡     90年代


“我愛你:人淡如菊。”


那年大學宿舍門前,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滿一地。他穿過蔭蔭的小徑,將那盆雛菊小心翼翼的遞給她。陽光下,他是那樣羞怯與乾淨的少年。


她咬着薄薄的下嘴唇,臉上已是掩飾不住的微微怒意:“你難道不知道,菊花是送給死人的嗎?”她那樣大聲質問,惹得周圍一片鬨笑。原本局促不安的他,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


“不是說。。。不是說。。。人淡如菊嗎?”他低低的,吃力的辯解,落在那一片

鬨笑聲里。沒有人聽到。


那盆雛菊被她隨手丟在窗台上。很快就枯萎了。


過了許多年,那少年的背影已在她記憶中走出很遠很遠了。可是我知道你知道她知道,那年他未說出口的一句,不過是: “我愛你:人淡如菊。”


春衫薄啊歲月長又長。其實,其實我們都是這樣走過青春的。


-------



嗯。在一個沒有愛情的年代,在一個細雨打濕的夜晚,讓我們就這樣,就這樣靜靜的想念一回,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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