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老黄(Butter Ball)走了,我一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有时候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我常常会想到他。我会在心里说:老黄,我喂了你这么久,无论用什么方式,你总要告诉我,你最后离开的地方在哪里?至少,我有个地方可以祭奠你,好吗?
我一直是个心念极灵的人。偶尔想到一个多年未见过的人,有时是朋友,有时只是不熟的陌生人。我很快就会在过后的几天见到这个人,或者听到他的消息。我相信心念一动,可以抵达很远。
这个周五,遇见住在附近公寓的一位大姐。她告诉我,她一位住在马路对面小区里的朋友,九月初看见一只猫死了。昨天傍晚她告诉了我这个朋友的地址。其实她的这个朋友就住在马路对面第二栋房子。那个炎热的周末,我去找老黄时,还找过那里。
女主人叫Anna, 三十岁左右,看上去热情而友好。其实我在马路对面喂猫的时候,就可以远远看见她的院子。她家里养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鸟,天气好的时候,她会把鸟笼放在院子里,我偶尔能听见鸟叫的声音。她还有几只猫,我只见过一只漂亮神气的波斯猫,有时卧在院落的栅栏上,旁有牡丹盛开。
Anna说那是九月初,她已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她下午的时候打开卧室的窗户,忽然闻见异味,急忙出门查看。她的窗前有一大片盛开的粉色花朵,左侧有一排修剪整齐的低矮灌木。她先生说,他们发现老黄的时候,老黄就躺在那片灌木下面。
暮色苍茫。我用双手触碰那片泥土,潮湿而平静。我说,老黄,安息。我知道老黄的尸体已被清理。但我相信,万物有灵,他的灵魂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问Anna和她的先生,因为今天天色已晚。我是否明天可以来这里照一张灌木丛的照片(但不会照到他们的房子),并且收集一捧灌木下的泥土作为纪念。他们说这绝对没有问题,因为他们都是爱猫的人。
老黄,今天我的心里平静了很多。我知道,肉身已腐,但你的灵魂在这里。心有灵犀,冥冥之中,我找到了你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老黄,我以后想你的时候,就会到这里走一走。在日暮时分,我如常呼唤你的名字,老黄,你要来。
万物生长,你在它们中间,永远生生不息!
老黄,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的灵魂愿意停留在另一具肉身里,你要以我可以识别的方式,告诉我。好吗?
老黄,今夜我的心念抵达你。抵达最遥远的海浪,高山,欢呼的岁月,花朵,孤独的心与世间良言。愿上帝之手抚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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