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鄰居
我們的一個鄰居是一位博士,他的母親是當地的白人,父親是一位摩洛哥人,他本人在北美出生,我們就叫他K博士吧。混血兒的他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是一個100%的bilingual,看上去和本地人毫無兩樣。由於K博士學的專業是生物,博士畢業後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我們家附近一大醫院的化驗室當主管。K博士看上去約35多歲,與他同居將近10年的女朋友看上去也才30出頭點。由於K博士的女朋友是專業鋼琴手,故和我們對面那位音樂學院聲樂系教授相知相惜,於是就被介紹到了我們家的旁邊來,2008年他們入住這裡,成為我們的鄰居。
他們很恩愛,K博士在離我們家才3分鐘(車程)醫院工作,收入也有十萬多,每天早出晚歸,工作勤勤懇懇。那女鋼琴手在家裡有一架鋼琴,有時一個人彈,有時她與歌唱人一起合作,她做伴奏,從窗外不時傳來一陣陣優雅的鋼琴聲和歌唱聲。據我們對面那位教授說,這位女士在本市還小有名氣。我有時丟垃圾,也看到過她,她溫文而雅,很有教養,我們也為能有這樣一對美滿的有文化的夫妻鄰居而感到高興。大概因為我們兒子也是醫學博士,也在醫院裡,因此我們稍有側隱之心,我太太與那對年輕夫婦說話較多,給他們介紹社區情況,談論交通和社會新聞等等。就這樣過了好幾年,我們始終覺得他們是郎才女貌,男耕女織的天生一對。
2011年的某一天,我太太為打理房子之事又與K博士交談起來,無意中說到“你們倆”,K博士說她已經離開了(怪不得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她的那優雅的琴聲了)。我們純屬無意觸及了這個問題,那K博士便很沮喪說起了他們倆的故事:女方和一位音樂人在一起工作了幾個月後便好上了,然後離開了K博士與後男友同居,但很快又破裂了。真有那麼快? 我太太聽後頗為他們倆感到惋惜,便問道:她認錯了回來不可以嗎?那K博士斬釘截鐵地說,我和她已經完了,她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能再回來了,我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K博士大有“好馬不能再吃回頭草”的堅決態度。我太太也接不上什麼話,只能怏怏地走開。
回到家後我太太跟我說起了這件事,我也為他們感到可惜,那女的一時衝動,跟着那個老音樂人走了。我們認為K博士和她在分手時肯定吵了一架,一段“美滿婚姻”就此被毀。現在女鋼琴手成了一大齡剩女,好在加拿大也無所謂。
最近我們去散步,又碰上了K博士開車回來,他紅光滿面,一掃前兩年那悽慘的模樣。他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地讓他的新女友從車上下來,在我們面前亮了個相,並向我們介紹了新女友:K博士的新女友和他在同一家醫院工作,看上去挺有氣質,芳齡25到26歲,比以前的那位還要年輕。我太太本想和K博士細談修理台階之事,見那姑娘拎着菜在旁靜靜等着不忍心,只能匆匆結束談話。我們衷心希望K博士的生活又幸福起來,以前的故事對他的人生只是一個小插曲,可以忽略不計,翻過這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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