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叫粗茶淡饭,生吃黄瓜,不好意思,乡下人,土点。
昨天包多了饺子,天儿又热,今天偷懒,剩饺子加点凉拌黄瓜。削了两个芒果,我把两个核给啃了,剩下的芒果肉放在冰箱里留给丫头吃。
这一年流行吃波斯黄瓜(店里到底叫什么我给忘了,是个中东的名字不过不是伊朗阿富汗),比北方顶花带刺的黄瓜短,粗细差不多但是没有刺,很鲜嫩。那种顶花带刺的黄瓜这里也有卖,可是标签是“日本黄瓜”,也不怎么从小吃的黄瓜变成了东洋货,到底是日本黄瓜还是中国黄瓜有待考察,不过还是心理不太平衡,觉得有点“好东西就是日本的,坏东西就是中国的”那种味道,不高兴。
黄瓜拍扁或者切滚刀,一般是自己加调料,不过上礼拜店里沙拉酱打折,今天就使它了。糟糕,日本的沙拉酱,怎么今天还真跟东洋扯上关系了?
我们东北那个乡下地方,人们吃黄瓜沾酱,我小时候在姥姥家吃过,我妈有点讲究,我们搬出来以后这玩意就没上过饭桌,倒是我自己常常偷吃黄瓜,偶尔沾酱。现在我还是常常偷吃黄瓜,不过我太懒了,找酱还得开冰箱门,太麻烦了,血盆大口下去,三下两下一根小黄瓜就牺牲了,省省吧。
当年我偷吃黄瓜沾酱,那机会实在太少了,因为那酱不是你能在店里买到的酱,是人家自己家里做的。我至少三十年没吃过了,也不知是吃完了难以忘怀,还是吃不到耿耿于怀。
我们乡下,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黄豆不是新鲜玩意,农家就用它自己做酱,我们那疙瘩叫大酱,人家皇城里的人叫黄酱。大酱咋做的我不知道,人家偶尔当新鲜玩意给我们一点,爹妈不吃嫌臭,家里只有我见什么都好吃。那酱跟买的酱味道一点都不一样,沾黄瓜好吃极了。
为了跟买来的酱区别开,我小时候管那种人家自己家里做的酱叫臭酱,它确实臭臭的。别笑话我们乡下人土,南方人不是也把豆腐弄臭了吃嘛。
有一次邻居加窗台上放着两大包包得紧紧严严的牛皮纸包,阿姨说那是在做大酱,就是我说的臭酱,据说要放好长时间让它发酵,这是我唯一见过的做大酱的过程,开始怎么后来怎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现在如果去乡下,应该还有农家自己做的酱吧,我们那疙瘩不比关里,穷呢。
先啃黄瓜去了,臭酱只在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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