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相玄叶光一郎7月14日晚在越南河内对媒体表示,15日要召回驻华大使丹羽宇一郎暂时回国,汇报有关中国的情况。消息称,丹羽已取消原定16日访问甘肃省的计划,15日上午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乘机离开北京回东京。据悉,暂时召回丹羽是在7月11日于金边举行的中日外长会谈上,中日在钓鱼岛问题上无法沟通后,日本政府做出的决定。玄叶光一郎于15日下午在外务省会见了丹羽宇一郎,就钓鱼岛购岛问题招致中国抗议一事,玄叶光一郎要求丹羽准确传达日本政府的立场。丹羽已于16日授命返回中国。
而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中日现在正陷入钓鱼岛问题的“无解方程式” ,中日政府的选择余地都很有限。
一、日本政府选择余地有限
日本首相野田佳彦7月7日声称,准备将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收归国有,日本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7月7日上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野田首相7月6日派遣了首相辅佐官(助理)长岛昭久和内阁官房副长官到东京都都厅,向他转达了“政府出面收购钓鱼岛,实施岛屿国有化”的决定。石原称,这两位政府高官还表示已经与岛屿的“所有者”进行协商。
日本对钓鱼岛采取“国有化”的方针,引来国内外舆论的抨击和批评,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日本政府除了“国有化”外,其他选择的余地很小。
钓鱼岛的3个岛屿由家住埼玉县的一户人家拥有,目前以租借的形式借给日本政府管理,政府的租借契约到明年3月份到期,到期以后,日本政府将无力对钓鱼岛管理和控制,而东京都已捐款近13亿买岛资金,如日本政府不采取什么措施,钓鱼岛必落石原慎太郎手里,在石原慎太郎看来,他作为一个地方首长,没有任何外交责任,中日关系闹得越僵,他表演的舞台就越大,他也就越高兴,如岛落他手中,他可能会带头登岛,建房修屋,安营札寨,将中日关系搞得天翻地覆,中央政府也奈何不了他。
2002年日本政府租借钓鱼岛消息传出后,中华两岸政府提出抗议,日本政府在公开发表的谈话中只强调钓鱼岛“是日本的领土”。但一位资深外交人士私下透露:日本政府之所以要租借钓鱼岛,是因为围绕钓鱼岛问题,发生了日本右翼登岛,台湾、香港人士登岛等问题。该岛所有者不愿意卷入矛盾,希望把这些小岛卖掉。日本政府不希望他们把这些小岛卖给来历不明的人,比如说卖给右翼团体等,或卖给海外人士,如台湾和中国的大陆人士等——这在理论上说是可能的。最好的办法是日本政府买下,但这也带来许多问题,如买下来到底归哪个省厅所管等问题。日本政府意识到当时买岛有困难,就暂时把这些小岛租下来,是为了维持钓鱼岛的安定。日本不愿意因钓鱼岛问题引起日本与中国大陆和台湾关系的紧张。
从这种观点看,政府租下这几个岛,使钓鱼岛在租借期间内不会被转卖给第三者,同时,如果右翼团体要登岛,以前需要得到所有者批准,政府租借后还必须得到政府批准,因此政府租借对于防止各种麻烦的发生是最有效的措施,不仅对日本,对中国大陆和台湾都是有利的。
而野田政府买岛是否出是出于如此考量不得而知,但是不能说日本政府没有对石原慎太郎在购岛之后成为不顾国家外交的“脱僵野马”的惧怕。
为此,野田政府7月12日制定一项方针:不会同意东京都提出的登钓鱼岛申请。据悉,东京都方面称,如要“收购”钓鱼岛,就必须先登岛测量,否则无法定价。
日本政府称,以“平稳且安定地维持管理”为目的,将在2013年3月前与钓鱼岛所谓土地“拥有者”签订合约,对岛屿进行管理。
早在日本政府表明要将钓鱼岛“国有化”之前,石原慎太郎就已表现出要“登岛调查”的意向,现在岛在中央政府手里,还可以制止石原登岛,而一但岛的“所有权”落入石原之手,日本政府就丧失了石原登岛的权利,石原可以为所欲为。
而一旦石原慎太郎登岛建设,情况会比形式上的“租借”和“国有”更严重,因为会变成实际占领与开发,一定会引起中华两岸四地更大的反弹与抗争。
二、中华两岸政府退让余地很小
由于石原慎太郎频频出招,步步紧逼,日本政府也不能采取相应措施,使世界华人在钓鱼岛问题上对日本已经同仇敌忾,不仅两岸三地的华人出发来钓鱼岛水域进行保钓活动(仅台湾渔船成功到达),而且世界各地的华人也在行动起来,参加保钓活动。在7月7日野田宣布将把钓鱼岛“国有化”后当天,中国的互联网上出现很多“激烈言论”,比如有中国网民要求“出动军舰”、“进行全面经济制裁”等。日本报道认为,中国“有可能不会停留于口头抗议,还会借助民间人士或者与俄罗斯等第三国联合开展行动,实行间接对抗方式”。而在当下,如果出现“任何日本人均可登岛”的情况,“中国可能不得不采取强硬的对抗措施”。
7月12日,数十名华人代表在日本驻洛杉矶领事馆楼下高呼“钓鱼台是中国的”等口号,抗议日本首相野田佳彦就钓鱼岛主权问题作出的决定,并力图向日本领事馆递交抗议书。
当地时间7月13日,美国南加州的逾百名华人华侨在日本驻洛杉矶总领馆前举行抗议示威活动,举着标语、喊着口号:“钓鱼岛,中国的!”,抗议日本首相野田佳彦计划将钓鱼岛“国有化”的决定。
面对沸腾民意,中国外交部7月7日迅速回击称,“中国的神圣领土决不允许任何人拿来买卖,”、“日本的任何单方面行动都是非法的、无效的”,“中国政府将继续采取必要措施坚决维护对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的主权”。
台湾领导人马英九7月7日在出席七七卢沟桥事变75周年纪念活动针对野田发言时则表示:要以对日抗战历史,唤醒民众记忆,厘清钓鱼岛主权争议。认为日方此举等同“窃占”,为捍卫主权将一寸都不会让步。
面对激愤民意,两岸政府都没有退步余地,否则必被民众斥为“卖国”,保钓活动会的矛头会在针对日本的同时,也针对两岸政府。
三、美国的暧昧态度增加钓鱼岛问题“无解度”
7月10日,美国国务院高官表示:“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属于《日美安保条约》的适用对象”。
报道说,美国高官说明这一见解是基于“尖阁诸岛是在日本政权的统治下,但美国对最终主权并没有特定立场,期待中日通过和平手段解决”。
美国在钓鱼岛问题上的立场历来缺少一贯性和明确的。
1993年到1996年担任驻日大使蒙德尔在日期间曾表示∶当围绕钓鱼岛的归属问题发生伴随着实力的国际纠纷时,将不发动日美安保条约,蒙德尔因此发言遭到石原慎太郎等批判,并被解任。
克林顿政权时代的1996年,卡特·坎贝尔国防次官侯补代理(当时),作为美政府的发言人表示:日美安保条约的适用对象包括钓鱼岛,有事之时美国有防卫义务。
2004年2月2日,访日的阿米蒂奇在日本记者俱乐部召开记者招待会时说:在日美安保条约中,如果他国对日本施政下的某一领域进攻,美国就会将其看作对美国的进攻。阿米蒂奇接着说:这是对过去的美国政府在这一问题的暧昧立场的修正。但是他没有指出具体地区,也没有提及钓鱼岛。
虽然美国在这个问题如此表态,但在2008年12月,日本方面向美国国务院对此见解进行再次确认时,美国方面回答说:“领土问题应该在当事者之间和平解决。”而美国国务院在2009年2月回答《读卖新闻》的提问时说:“美国遵守国际共识。美国的政策是一贯的。”
由此可见美国的立场又变得十分暧昧,而且更耐人寻味的是:新上任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将因为发表“围绕钓鱼岛不发动日美安保条约”而失去大使职务的蒙德尔任命为自己的对日关系顾问,在谈到其和布什政权的对日政策有什么不同时奥巴马指出:蒙德尔可以协助他实现“世界规模的合作”。
美国在此问题上的模糊不定,也使仰仗美国的日本在制定钓鱼岛政策时缺少一贯性,时软时硬,更使和美国有着绝不相同的疏密关系的大陆与台湾在钓鱼岛问题上分和难定,因此更增添了钓鱼岛问题的“无解度”,这也许正是美国需要得到的一种微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