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志杰一听,这女人真是难对付,无论说什么,都能给你回答得滴水不漏。于是,便笑着说道:“你说得极是,是呀,没有办法,革命工作就是这样,总有许多事需要人来干,我一定记住你的忠告,注意休息,保存革命的本钱。”他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你看,你也很忙,我又把你叫来,实在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办法,革命工作就是如此,希望你能理解。还有,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孟主任,那样显得太生分,你就叫我志杰吧!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而且我们两家都姓孟,噢,对不起,我说以前的,现在你爱人姓朱,我差点忘了。就像你说的, 我们几代以前,可能是一家,至少是一个老先人。” 银杏回答道:“我叫孟主任习惯了,叫主任反而显得亲近,但是话说回来,虽然现在我爱人姓朱,但是我的孩子仍然姓孟,你说的都没有错,既然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就直说吧,别在拐弯抹角了,我这个人端着竹竿进巷子,喜欢直来直去。” 孟志杰一听,心里想道:嗬,直接下战书了。这女人也厉害呀!于是使笑着说,“好好好,我也喜欢心直口快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叫你来一是谈谈心,二是相互认识一下,这样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比较好相处,以免发生误会。你也知道,我是前几年才从粮油公司下放回来的,当然,这里面有许多误会和不实的传言,我不想解释了,我自己是响就国家支援农村建设的号召,自愿回来的。所以以前,我们之间了解得并不多,……” 于是,孟志杰便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自己,银杏越听越不着调,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完没了地扯闲传,想到这里,便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孟主任,我们还是快点说正事吧,关于你自己的事,我们可以在以后了解,你看,岫云还在家里做作业,我得抓紧时间,毛主席不是说过吗,要‘只争朝夕’吗,你的革命工作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给我做介绍,可是我还有自己的事,我们快点开始吧!” 银杏的话说得孟志杰有点心旌摇荡,了解可以在以后,‘只争朝夕’,我们快点开始吧,她怎么这么快就领会我的意图了呢,真是冰雪聪明的女人啊,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你说有多省事啊。 孟志杰现在有点意乱情迷,他嘴里呢喃着:“让我们快点开始吧,快点,你怎么比我还性急,我也等不及了,……” 说道,他便放下茶杯,朝银杏走了过来,银杏不知道他要干啥,便叫了一声:“孟主任,你-”她本来是想说:“你怎么啦!”但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孟志杰就向她扑了过来,把她压在了桌子上,伸着嘴就向她凑了过来,银杏这才反应过来,就使劲向外推开他,但由于她是坐在椅子上被压在桌子上,一时用不上劲,眼看着孟志杰的嘴就要凑过来,她用手狠狠地抽了孟志杰一个耳光。 只见孟志杰突然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捂着脸便向后跳开,原来就在他要吻银杏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狐狸的脸,接着狐狸的爪子就狠狠地招呼到了他的脸上,他大叫一声便向后跳开,随后便倒地上,吓昏了过去。银杏站起来,朝她“呸”地吐了一口,然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转身走出大队部。 孟志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倒在会议室的地板上,会议室里银杏早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孟志杰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辣辣地痛,他用手一摸,好像有出血,他连忙到房子里拿镜子一看,脸上有几道血印。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回事呀,难道自己眼花了? 孟志杰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对于村中前些年有关银杏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过,而是听过以后,他轻蔑地嗤之以鼻,“哼,全是一派胡言,世间那会有此等荒唐事情!”就是后来他听了樊明等人请仙撵邪,灭狐除妖之事后,觉得更加荒唐!“狐仙之事已荒唐,又像荒唐演大荒”,他当时还自嘲地咏了两句。 可今夜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相信,怎么,我难道眼花了? 孟志杰回到家里,老婆见他这个样子,便问他脸是怎么回事,孟志杰当然以假话隐瞒,晚上天太黑,走路不小心摔倒了,让路边的树枝擦伤了。母夜叉当时也没有太在意,糊里糊涂地被孟志杰从睡梦中吵醒了,便咕哝了一句“长点心,夜路走多了,迟早要栽跤的。”说完,便翻个身的,又沉沉睡去了。 母夜叉的话,真是一语成谶!孟志杰的倒霉事还在后面。 樊彩霞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到大队部的广播站去上班了,你道却是为何? 原来自从和孟志杰苟且之后,或者说被孟志杰诱奸之后,樊彩霞不慎怀孕了。那时候计划生育还未开始普及,人们也没有避孕知识,加之樊彩霞实际上什么也不懂,那孟志杰也是久旱逢甘雨,猴急得不行,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结果可就苦了这姑娘。 樊彩霞也不懂这些,月事都过了一个月了,也没有来,她也没有上心。可是早期的妊娠反应却是瞒不住人的,早上起来刚一刷牙,开始就干呕,蹲在墙角里又呕不出什么东西,吃饭了,也还没有吃上两口,一阵心潮,就要往外走去吐,她自己由于没有经验,还以为是伤风或者中暑了什么的,中午吃个面条,拿起醋瓶就往碗里倒,樊振海老汉倒没有注意,可是娘却是过来人,一见女儿这个样子,便觉得大事不好,连忙把女儿叫到房间,仔细盘问。第一句话,娘就问女儿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这女儿一报日期,可顿时就把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了,她低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胚子,你是和谁做下这等丢人事,你可叫我怎么见人啊!” 樊彩霞再不懂,看到眼前娘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本来还想抵赖,来个不认账,可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不认也没有办法,便一声不吭,任凭娘去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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