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女
她是个让人一看而知会兴风作浪的女人。不论是淡妆还是浓抹,她总是唇色娇艳,媚眼迷离,金黄色的短发充满了野性的魅惑,连根根外翘的发梢也象极了千百只触角在传递风流的信号。人们一见她,会不自觉地想到漂亮和性感。男人们看到她短裙下那双毫无包裹的白皙而迷人的腿,早已是垂涎欲滴,再看看那轮廓浑圆的臀,娇悄和半裸的酥胸,不知不觉就会觉得身体在膨胀,如果这时再看到她勾魂摄魄的蓝色眼睛里露出的一丝微笑,连正在磕睡的男人也会顿时两眼发光。
她可以在派对上毫不羞涩地抚摸男人的脸,她也会发着嗲地和男人们纵情做爱,她知道她需要这些男人,而他们,也需要这堕落的天使和放纵的欢乐。其实,她有丈夫,只是,经过岁月的蹉跎,他不再对她感到兴趣。 他是一个有钱的男人,这个时代的男人有钱就意味着要有女人,而且,总是不止一个。她见过丈夫周围那些如花瓣一样美貌的女子,也洞悉了丈夫和那些女眉来眼去时的情深意昧。曾经一时,她嫉妒得发疯,整夜的不眠。但是丈夫对她不屑一顾的拒绝,三番五次的晚归,深深地刺激了她作为一个好女人的理想,于是她决定,她也要放纵。因为,几经折磨,早已让她存有离婚之意,婀值氖牵煞蚱焕硪膊焕搿>枚弥惭岱沉俗约阂恢币岳纯嗄盏慕巧?/SPAN> 有一天她忽然明白了丈夫的话中之话:人生苦短,我们只有不多的时间,何必,要限制自己的快乐呢?你曾让我非常地快乐过,我很爱你,于是我们成了夫妻,现在,我们在一起,虽然还喜欢,但却无法再提起我的胃口。她默然与丈夫的坦白,但心里只是迷惑,自己为什么还对他如此留恋。可是,那截然已经是她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丈夫的关心所在了。
苦恼之中,她去买醉了,夜的吧,灯光在暧昧地闪烁,酒杯里的颜色,红白绿粉协调出来的,是一个风情款款的夜。那些男人女人,看起来那么兴奋,多情,眼角眉梢都挂上了调情的尾巴。她在一边茫然地喝着酒,心里在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乐。她的丈夫已经说了,他会对他俩的婚姻负责,但却不能完全成就她的快乐。为什么,她就该依赖于他才能快乐?他说他能力不够,因为他首先得让自己快乐,多么自私的哲理,但的确是一个真理。很显然,他已经逍遥在他们共同的快乐之外,那么,我呢,她问她自己,再次茫然地环顾四周。
吧台的最顶头, 坐着一个男人,他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不在等任何人,他的眼睛在四处地巡视,她于是定定地看着他,是否,他会看过来,他真地看了过来,她接着丢了个眼神过去,男人很快地过来了,这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黑头发黑眼睛西班牙血统的男人,不过这时的她,对男人早已没什么判断力了,虽然还不是很醉,但她心里却痛得厉害。她只记得他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几分钟后,她就坐上了他的车,他们共度了一晚,可笑的是,她发现,原来她不难和别的男人一起游戏,她不停地和他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她的丈夫不再和她做爱,她不知不觉地脱去外衣,男人很惊讶地看着她美丽的胴体,这时她忽然感到一种被人欣赏的骄傲,当男人很温柔地抚摸着她身体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是这么渴望一个男人的包裹, 高潮的瞬间,她香汗淋漓,用尽了力气,她头脑空空,马上不省人事地睡去。那人很棒,也很体贴,但是,第二天一早,她就离开了他的家。
从此,她开始了她的放荡生涯。这是为了身体,也是为了快乐。 她需要一个男人,却不是某个男人,她要用所有的男人,来换取那一个男人不再给她的快乐,渐渐地,她发现,她变成了所有男人追逐的对象,这样的一群男人,已被她践踏如缕,她跟他们玩乐,有时也谐谑他们的漂亮和傻气,而在这样的作乐中,她渐渐地忘记了那一个叫丈夫的男人曾给过她的快乐。她开始嘲笑忠诚,鄙视嫉妒,如果她周围的女人宣称她们有了真爱,她不只是当面嘲笑一番,如果她不巧看见了那个女人的丈夫,她便用自己惯用的伎俩去勾引一番,常常会弄得别人面红耳次,胆战心惊,有时她得逞了,有时她没得逞,可那都不能影响她自己淘乐的快活。
若干年过去了,丈夫,忽然有所改变,早回的次数渐渐增加,他开始要求说想要他们的孩子。她想想,啊,他已过了不惑之年,他玩乐的已经够了,可是她才开始她的乐子,既然,她等过,苦过,那么,现在是轮到他了。她在心中窃喜,只是不愿回头。
有一次,丈夫带她去了纽约,出乎意外地,他们逛到了大都会歌剧院,他们去看了正在上演的歌剧《唐璜》。看到浪子的结局,他们面面相觑。其实这个故事对她早已不是陌生,她小的时候是在父母的呵护和英法古典文学里长大的,但是,她后来开始鄙夷那些东西,她称它们为浪漫的垃圾,因为这些东西只能增加她思想的负担和追求不切实际的理想,而她的理想,却早已破了。她心不在焉地发出一种嘲笑地说,这个世上,的确有回头的浪子,但更多的是再世的唐璜。
而她不知,离她千里以外, 有一个男人正等着她,要将她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