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先生,哪一个词最能代表他。我以为,先生会说‘战士’。如果问先生,哪篇文章里的哪一句话,最能代表他。我以为,应该是:(电影,此时无声,屏幕由小到大推出片名):但他举起了投枪!
胡适认为现代中国有两个白话文大师,其中之一是毛。毛文笔确实厉害,撇开口气之大气不说,语气也是极为现代,完全看不出文言文的痕迹,逻辑顺畅,还特别直白上口。作为战斗的工具,毛的如此文风是最佳的。胡的评价到位。
胡说的另外一个大师偶不清楚他指谁,会不会是先生呢?先生的文风和毛不同,文字精炼,给人入木三分的韵味,文学味道和修辞也比毛重,微微的让人感受一点从文言文脱出的味道。毛的文学韵味主要是体现在诗里。先生则对诗兴趣不大,文学于先生,只是工具。“怒向刀从觅小诗”于先生言,这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时候的一种表现,真正的愤怒出诗人。毛是浪漫诗人,先生不是。
文革,家中除了数理化,就只有鲁迅全集了,‘造反派’不敢抄这个老虎皮。。。杂文偶是看不懂的。但小说偶是迷。。。先生的作品,除了一些文学研究外,主要就是杂文和小说。哪个重要?如果侧重战斗,当然杂文重要。但小说作为启蒙,作为教育,作为文学,作为文化,意义更大。林林杂杂的东西,除了战斗的记录的杂文,先生还有在没有具体战斗目标的时候写的,具有更一般普遍的文化含义的,带有抒情,感慨,总结性质的即兴发挥。
“这样的战士”是这后一种体裁中的一篇散文诗 。偶以为,此文是先生的自画像,也是先生一生奋斗的大无畏战斗宣言。先生早已预见了,并强调了敌人必然会是如何的狡诈,战斗会是如何的艰难。而先生随后的战斗生涯,也完全的印证了这些。
网上最近评论先生精彩的文章很多,偶就不说比较同意的部分了。偶比较不同意的,有两点。
首先,我不能同意所谓共产党,特别是毛,仅仅是把先生作为一种打人的工具。拉大旗,作虎皮,有没有一点?可能多少有一点。但即便这样,也不是主要的。共产党要做坏事,没有先生完全照做,根本不必要借用。还有一种看法更匪夷所思,说是先生干脆就是毛为了打人捧上来的。太小人之心了。。。先生过世,各界冠以‘民族魂’,和共产党,有什么相干呢!反过来,先生对共产党的期望,希望,和倾向,本来就是同路人的感觉。用毛的话说,就是‘心是相通的‘,这有错吗!毛对先生的评价,不管毛的动机如何,有过吗?!说毛吹捧先生,是为了收编青年和知识分子。天哪,没有先生,毛就收编不了他们了?国民党禁绝先生的书很多年,那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这不是因为国民党敌视穷苦大众么?共产党和国民党相反,毛和蒋相反,有奇怪么?
至少当时的中共,毛,目标和先生是一致的,这是延安得以战胜西安的原因。作为一个党外人士,先生冒着巨大的风险,和共产党来往,并提供帮助。。。这是一种什么精神,丫们,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说共产党骗了先生呢?
共产党的残酷打击是绝对错误的。这和国民党的杀人没有本质区别。对这种行为的愤怒,先生不会比任何人更少。别说打击,就是周扬等四条汉子的跋扈,先生都是极度愤懑的。
很明显,把先生棍子化,目的无非是贬低中国革命的伟大意义,也直接打击毛本人。当然这同时也大大贬低了先生。但这种死拉活扯,不合逻辑,其心叵测。
第二点,我不能同意对胡适的吹捧,甚至把胡和先生相提并论。胡人是有开明和人文的一面。文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但文化上的地位并不是特别突出,比他出色的大师多了去。连老郭都比他强一点。但重要的是,胡的人品是有问题的,他那个博士学位,公认的说法,是一半可能,是假的。当然,借了大师的帽子,和国民党政府的垂青,丫捞了很多名誉学位。但这只能给人钩名渔利的感觉。而且,丫吃国民党饭太厉害,完全是一个政客了。一次蒋考虑假隐退,让胡出任总统,丫屁颠颠高兴坏了。当然后来一场空欢喜。丫还跑美国混饭,最后是图书馆一个破饭碗都没有保住,蒋介石看他可怜,给了丫台湾一官半职。否则,丫就是张爱玲的下场。
在岳南的书,北归南渡,里,胡和人们关系矛盾很多,不是一个君子。政治上,则和先生完全对立。在抗日时候的投降派---西山会议派,丫是主角,被先生批的体无完肤,辛辣的讽刺丫是为日本从心理上征服中国出谋划策。然现在就有很多混蛋跑出来,污蔑先生是汉奸,因为不抗日。靠,抗日战争中的大众文学,哪个提出来的? 丫们狂犬吠日,很有快感,你怎么办?
国民性应该批判,但胡适强调这个,无法不让人联想到丫从来不批判权势,至少,不强烈批判,就是批评,也是出主意,讨好的谋士概念。而先生,虽然也批判国民性,但对权势是极尽嬉笑怒骂。尽管谨慎尽量不无为刺激当局,但先生后来出门,还是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因为老乡蔡元培的推荐,先生也拿了国民党不少钱,但既然什么都不出卖,干嘛不拿白不拿? 而且拿敌人的钱更爽。。。但后来国民党还是通缉’堕落文人’周树人。。。只不过,蒋介石对这个半老乡无甚个人仇恨,又何必败坏自己名声呢(如果害了先生的话)?蒋非善人,却非傻人,至少拎的清先生的历史地位。算了,吓唬吓唬。。。
总之,一个是为人民大众向权势做殊死战斗的战士,一个是替权势阶级出谋划策的策士。完全相反的人,两个敌对战壕的人。
个人生活,有人指先生对原妻不厚,我不想评论了,无语了。。。胡适的乱搭反而厚道了。当然胡这方面总体也还可以,至少也值得同情,比丫政治上强。
作为一个最彻底的人道主义者,先生永远站在弱势民众一边。哪怕是阿Q正传,偶也还是看到了先生的同情。最近大陆把先生从教科书上扫地出门了---不难理解现在中国的有钱阶级会如何的讨厌和害怕先生。本质上,是因为他们害怕人民,在他们看起来,先生近乎是在煽动了。贬低,甚至否定先生,成为现下的时尚。而把毛同时拿翻,那就何其更爽?因为我党本质上早已完全反毛。而先离间二人,再各个击破,实在是最有效入手,颠覆二人的不二法门。
‘这样的战士‘,和百度百科网页的介绍,写的何等的好啊!请同志们重读这篇文章和这个介绍。当然,最好的,还是这句话---但他举起了投枪! 好就好在这个字:但。在这个但字后面,包含了无尽的含义。伟大的同情心,超级的战斗力,出众的理解力,都是来自于强大的逻辑力量。这个先生有自信心力。但先生更明白,敌人的狡诈,加上一般人们的易被欺骗和误导,使自己无论如何诸葛,战斗也还是会极端的艰难,自己会如何的无奈,乃至失败。。。如同孙悟空一棒下去,白骨精跑了,自己还吃紧箍咒。。。就像现在网上无数的‘好手’,其中不乏特务,他们如何可以轻而易举混淆视听,把人误导。。。现在我们回头再来看‘这样的战士‘,豁然发现,原来帮闲文人写手100年前早就有的是了。真所谓: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的袭用。怎么办?
但是,他还是,举起了投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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