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学琴一年整,也算学出点道道来了,可以弹简单的曲子,只是他跟我一样个性爱急,弹琴也是快快快,所以拍子老抓不好。
小悯也开始学了,当初是她自己吵着要的,可是真学起来,又不愿意练了。
听说,他们的堂姐在国内三岁就学琴了,而且还是住校的,晚上尿了床都不敢说,憋到天亮。学到前几年读高中的时候也不学了,只是很偶尔弹那么一下。
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看他们一天天长大,我常常会零零星星想起很久以前小时候的一些尘封在记忆角落中的事情。
小悯特别爱唱歌跳舞,我小时候也是,也许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如此吧。记得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南京小红花来我们学校招生,老师推荐了三四个学生去面试,我当时兴奋得不得了,老师让我表演一个锤子钉钉子什么的动作,其它的不记得了,我卖力的演啊,结果也没被选上,那个失望的感觉,过了三十多年我居然都没忘。在宾馆当会计的妈妈安慰我,住在她饭店的小红花们,很苦很苦的,撇一字开不直的话,两个大人,一人坐一个腿,哭都没用的。那个很苦很苦一直就在我的印象中,那个遗憾也留在了记忆里。
现在想想,还好没选上。
我的音乐梦直到来了米国之后才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一个中国同学会双手弹琴,太让我羡慕了,你怎么学会的?“我自己会的。”她不愿意告诉我。
选修的古典音乐欣赏课的老师是音乐系主任,有次上完课跟他聊天,羡慕这儿的人从小有机会学琴。“你现在也可以学啊。”“我都21岁了,太‘老’了。” 。。。
按着他告诉我的,才知道有个钢琴初级班,也有走后门的,我硬是插班进去了,才知道,那个中国女同学就在那个班上,不过她不爱理我。
那几年我认真练琴,到后来跟音乐系的老师同学都混得比自己计算机系的还熟,老师们破例给我这个不是音乐系的学生开个别课,从钢琴,到长笛,到声乐都学了,合唱团、乐队也混了。如今回头看,实在是感谢主,我读书是学费全免的,能像我这样不花钱学琴的,实在是少之又少。现在有机会在教会唱诗班用音乐来服事神,我更是由衷地感谢神的安排。
儿时的梦是圆了,工作之后,才渐渐发现我其实没有音乐天赋,也缺乏足够的热情。琴是不练则退的,我的那点也几乎要还给老师了。不过对每一位有兴趣学乐器的人,我都用自己的例子去鼓励他们,再迟开始也不晚,又不是要当音乐家,学几年下来就差不多了,以前的钢琴老师还说,“等到住在老人院的时候,自娱也不错啊。”好几位真的受了我的鼓励,比如以前一位邻居40岁了也开始学,他每天的刻苦让我好生敬佩和惭愧。
再看看这儿的中国小孩,很少有不学琴的,但能坚持下来的并不太多。现在的小孩学会一样乐器无非就是时间和金钱堆出来的。英姐妹琴弹那么棒,选了最好的钢琴老师给老大老二上课,老三就上不起了,说是等老大学出来再说吧。
小义学琴开始也是很痛苦,劳工说,你要想办法提高他的兴趣,让他觉得跟玩一样,这个难题可大了。我绞尽脑汁逗他,他喜欢我陪唱,每弹一首儿歌我就得作伴唱的。稍微难一点的曲子他也不愿意试,就得先弹一遍给他听,等他觉得曲子好听了,才会愿意再试。感谢主,他如今很有兴趣,至少,常常要他认字,他都会说,我要去弹琴,我喜欢弹琴。奶奶说,弹琴是小义认字的避风港。
什么事情都是要持之以恒吧,听说学琴的小朋友们很少有不痛苦的,然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要学会一样东西,一定也是要化代价的。马弟兄曾经在一次讲道中提到他儿子学琴的事。他儿子痛苦学琴几年之后,父母终于放弃,不再逼他了,然而现在他儿子看到别人会弹,又想要学了,还责怪父母“当初怎么没有坚持要我学下去?”
马弟兄说,他一方面很高兴孩子的转变,另一方面也联想到,父母爱里的坚持,更需要儿女的顺服。神爱世间属祂的人,就爱他们到底,但我们是否也愿意顺服神的教导和命令呢?我们常称神为我们天上的父亲,其实比起我们地上的父母来,神是完美的,祂也不会强迫我们做什么事,包括是否信祂。不过有一点相似的是,我们爱神,顺服神的时候,神一定也是何等的欢喜,更愿意把最好的来赐给我们。
是神先爱了我们,甚至为我们死。尝过主恩滋味的人,怎能不来爱祂?!
也感谢神赐给我们音乐,一份何等美妙无比的礼物!
Bach gave us God\'s Word,
Mozart gave us God\'s laughter,
Beethoven gave us God\'s fire.
God gave us music that we might pray without word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