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写邓石如,查出个田家英“强借”西泠印社的邓石如狂草对联的公案,有两种说法。 一是引用《田家英与小莽苍苍斋》(陈烈著,三联书店2002年9月第一版)“1961年,田家英受毛泽东委托到杭州搞农村调查。浙江是田家英收集清人墨迹较多的地区,杭州又是文化名城。田家英多次随毛来过这里,工作之佘,常跑古旧书店。这次的杭州之行,田家英与逄先知在杭州书画社的内柜意外地发现了邓石如的草书联“海为龙世界,天是鹤家乡”。这副对联田家英早已从30年代西泠印社出版的《金石家书画集》中看到过,当时还赞叹邓石如以善写篆隶行楷为长,想不到他的草书也写得这么好。田家英当即买下这副对联,兴奋得当晚请来林乎加、薛驹一同欣赏。据梅行、范用回忆,这副名联后来田家英请毛泽东欣赏,毛也非常喜欢,特借挂在他的书房里很长时间。” 另据王佩智《西泠印社旧事拾遗1949-1962》(西泠印社出版社,2005年,第243-246)记述: (邓石如草书联是上海收藏家魏荣廷无偿捐赠给西泠印社的。)程元珍那时是会计兼保管员,她就放进抽屉里。过了一段时间,中央田家英等到杭州,休息的时候,来书画社看字画、喝茶,是交际处长赵世忻领来的,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来了就到处翻,田家英在抽屉里翻到了这幅字,大喊一声,叫大家快来看,这幅对联我找了好几年了,今天终于看到这幅对联。大家评论了一番,都说是精品。临走时,田家英说这幅字我借去看看。中央来的人,主席的秘书,不能不借,这一借十天八天没消息。程元珍哭了好几次,见人又见不到,大家又埋怨她。去找赵世忻,赵说,这些都是高级领导我也没有办法。王树勋找我,说拿不回来怎么办?我去找市委分管书记、省委宣传部长都说没有办法。最后找林乎加书记,他说,人不是走了吗,你早给我说呀,人走了,你让我上北京啊。咱不能让省委书记为这事上北京啊。以后康生又来西泠印社古旧书店,谈到田家英借走的这幅字,他说,他是应该送回来的。但就是没有拿回来。64年国家文物出版社出版一本《邓石如法书选集》,是一个朋友送我的,这本书的编辑是邓石如的后人,北京大学的。里面第61幅就是这幅对联,上面还加了田家英的印章,成了他的藏品,拿去出版。 第一种说法不能信,作者陈烈是田家英的女婿,曾自的丈夫。一个六八届初中生,下乡回城,没上过大学,只凭垄断研究田家英藏字居然成了领取国务院津贴的专家级学者。第二种说法看来是事实。曾自主动和我说起过这幅对联,她承认对联是从西泠印社拿的,但是不知道是借还是买,那时候她才8,9岁,父亲也不会和她说这个些。她说,父亲去世了,已经无法核实是借还是买,父亲留下的珍品不能因为他们这么说就还给他们。最后,她把这幅对联捐给国博,也算得其所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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