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群即君子党 或问:孔子教导,君子群而不党;《尚书•洪范》说:“王道荡荡,不偏不党。”你却主张,党禁开后儒家可以组党,岂非有违夫子之教? 答:党字多义。君子不党的党为贬义,结党营私,尚黑为党。但党字本身中性。孟子说:“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赵岐注:“徒,党也。”圣人之徒也可以称为圣人之党。 “东林党”,是反对派对东林书院讲学及与之有关系或支持同情讲学的朝野人士的统称,含贬义。但有时东林党人也以东林党人自称,党字又是褒义,同志、战友之意。现代党字也褒贬两用。德国民族社会主义工人党被称为纳粹党,贬义;西方各文明政党的党,则有褒义,相当于“群而不党”的群。儒家之群又何妨称为君子之党。 儒家自有政治理想和追求,人民自有结社组党的自由。可惜现在这个自由被特色纳粹党剥夺了,政治被当成了禁脔。但这种反常、反动必不能持久,结社组党的权利终将回到人民和儒家的手中。2019-6-28 关于理学 或说:“宋明理学较原始儒家,更重理欲之辨,修养方面滑向存天理灭人欲险途,也有受到佛道思想影响的缘故。” 答:此言两误。一、宋儒存天理灭人欲,是将正常欲望划入天理范畴的。受理学深度影响的宋和以理学为意识形态的元明,仍有相当的社会自由度。 二、理学主流固然深受佛道刺激,但对性与天道的领悟,对天理良知的阐发,自有儒家经典依据,对佛道思想严防密守,不受污染。佛道自有优点,但对于儒家来说,却无正面意义,只会造成污染。儒家可以深入了解佛道,但以不受其影响为贵,以保持思想的中正和义理精纯。韩愈说:“孟氏醇乎醇者也。荀与扬,大醇而小疵。”醇即纯正,不驳杂。2019-6-28 理义之争和门户之见 宋明理学内部义理争鸣和对佛道的批判,常被佛道、杂家和一般学者视为门派之争和门户之见。大杂家南怀瑾说: “我认为对孔门心法《大学》的研究比较更有价值,而且对上古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更显出特色。但这不是从民族国家意识立场来强调其说,事实确实如此。不过,这样一来,不从佛学,或者说不借用佛学来说明,仍然还是含糊不清。宋、元、明、清以来的儒家理学家们,就因为困于门户之见,死守固有藩蓠,不但无法发扬光大,反而纯置儒道所长于无用之地,很是可惜!”(《原本大学微言》) 这段话皆皮相之见或诬蔑之词,概括起来有三昧:一、认为要借用佛学才能说明《大学》,抬举佛学而贬低《大学》,昧于《大学》境界之大和儒家中道之正;二、认为宋、元、明、清以来的儒家理学家们困于门户之见,贬低程朱陆王,昧于圣贤境界;三、认为宋元明清儒家理学家纯置儒道所长于无用之地,不知儒学和理学对于宋元明清各代文明昌盛的根本性作用,昧于中华文明和历史事实。 不排除某些小儒和理学末流的争论批判,确有门户之见,但是,历代圣贤大儒和理学大家绝不至于如此狭隘也。他们的内部争鸣和外部批判,无不以中道立场观点方法为依据,旨在维护中道真理,弘扬王道大义。别说历代圣贤,就是东海,也不屑于报门户之见,作门派之争。南怀瑾辈以杂家之腹度圣贤之心和圣经之理,只能乱度一气。2019-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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