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本主義和人本主義

----主體文化微論

應該尊重文化多樣性，但主體文化、即意識形態和立國治國思想不能多樣性。一個人的最高信仰只能一種，什麼都信意味着什麼都不信。同樣，一個國家的主體文化必須一元化，不能多元化和大雜燴。

其次，主體文化不能選擇非人本的文化。古今中西的文化，有仁本位、人本位、國本位、君本位、神本位、黨本位、物本位、民族本位、社會本位種種體系。其中非人本、又不識人性本質的文化，都存在原則性錯誤，都不宜作為主體文化。

唯仁本主義、人本主義兩種文化是好文化。作為意識形態和立國思想，都能開出良制良法，都能尊重文化多樣性，保障言論信仰自由。仁本主義開出來的是王道政治和禮樂制度，人本主義是自由主義的哲學背景，開出來的是自由政治和民主制度。中華文明即仁本主義文明，西方現代文明即人本主義文明。

馬列主義有三本（哲學物本、政治黨本、經濟社會本位），仁本主義也有三本：道德仁本、宇宙人本、政治民本。即在道德領域以仁為本，在宇宙生命領域、在人與神、人與物的關係中以人為本，在政治領域以民為本。

三本統歸於仁本。仁本主義的仁即人之本性、天命之性，是人類生命的本質。人是仁之現象，人的肉體身意識心都是仁性所現之象，而仁是人的本質。仁本主義的文化品質之所以最優秀，就是因為抓住了本質。

仁本主義五常道比起人本主義五個價值觀來，具有更高的普適性。沒有自由民主法治人權平等，人還可以是人；沒有仁義禮智信，人就非人化了。故仁本主義優於人本主義，可以融攝人本主義的優點而超越之。

比較而言，人本主義不足有三：一雖知人道不知天道，二隻重政治不重道德，三雖有民意合法性，缺乏道統合法性。人本主義開出來的政治和制度，雖有相當的文明性正義性，又有很大的不足和弊端，概乎言之有三：一是只能“與能”不能“選賢”，一般也無仁賢可選；二是導良不足，文化教育、道德教化、思想引導不足；三是聖母姿態，惡惡不夠，懲罪罰惡力度不夠。

在恐怖主義猖獗、大罪大惡頻繁的時代，重罪輕判、廢除死刑和綏靖兩極主義，就是惡惡不足的三種典型性表現。對罪惡的寬容會導致正義的缺席。儒家強調善善惡惡。惡惡就是如理如實地批判和懲罰罪惡。倡導亂世用重典和義刑義殺義戰，就是惡惡的表現。殺人手段救人心，此之謂也。

對於主體文化，理當優中擇優。但是，儒家不反對次優選擇。

對於人本主義，態度因人而異，概乎言之有三：一是完全認同，以之為第一選擇，這是自由派的態度；二是完全不認同，完全反對，這是極權主義的態度。儒家的態度是，不完全認同又有所支持，以之為次優選擇，以新禮制吸收民主精華。

故儒家和自由派的文化立場、政治追求雖有很大差異，並非敵我矛盾。雙方既可以就未來制度問題進行友好討論，也可以存異求同，共同反對、批判極權主義即馬列主義，爭取及早把它扔進歷史垃圾堆。馬列主義才是現中國最大的敵人，是儒家和自由派共同的敵人！

人權自由是儒家和自由派的共識和共同追求。在未來自由環境中，兩大群體既可以互助互補，也可以展開友好的競爭，各顯文明的神通。2020-10-3

首發於北京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