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渠哪得清如许 顶着冷冽的寒风,我们又一次走向你,我们知道你的怀抱博大而温暖,当信仰一次又一次“轰”然倒塌,只有走近你----那高贵的灵魂之地,我们的心才能体会到一丝生存的意义。 零零碎碎的故事象远方的灯盏,怱明怱暗地招示着你对这一片大地的关怀。 多少次怀着敬意从父母、叔伯那听到关于你的故事,也不知是多少次炎炎的夏日亦或是飘雪的冬季走近你,想从这儿挖掘出你真实的故事,也想听到你真实的倾诉。 我知道莲花峰下那不朽的灵魂在这大地上徘徊、停留,这儿的每一滴水都注满了你的深情,这儿的每一片红叶都红彤彤地盈满对你的思念,这儿的溪水几十年如一日哗哗地倾诉着你伟岸的歌。 这儿是你的墓地,墓地旁才是你亲自修建的水库,渺渺茫茫无边无际的水库连着山脊 ,五十年了,山上的映山红艳了又谢了,谢了又艳了,你的墓地增高了一层又一层,你似乎想站起来看一看你当时的理想是否得已实现? 是的,五十年了,浩渺的水库潺潺的流水总是在干旱的时候唱着欢快的歌,流入干裂的农田、流入人们渴盼已久的心田,红彤彤的映山红见证了它的过去,天上洁白的云彩招示着美丽土地的未来, 窗户里闪烁的明灯都在告诉人们以前的关于你的有些神奇的故事。 婶婶的回忆里有你恢谐的笑容。伯伯的话语里能听出你挺拔的身躯、不倔的个性,渊博的知识。于是你穿过的军大衣,围过的围巾和那双超大号的雨鞋都一一鲜活起来,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街上来来回回地响着那清爽的脚步声,还有在那你以前经过的小河里、小溪里到处都可以听到你爽朗的笑声。 那时刚刚解放,你才华横溢,年轻实干,本来安排你去省委报到,可你坚决地留了下来,留在这片你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你说要让这儿的人们都过上最幸福的日子。有香喷喷的米饭和甜丝丝的蔬菜瓜果,让田野里长满黄橙橙的稻谷,让土地里盛开的棉花比天上的白云还要多还要白,你要这儿的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甚至你说要这儿的人家每家每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最终,你还是首先选择建一座大的水库,一座足够大的水库,十里八乡的就衣食无忧 ,而且永远造福子子孙孙。 可事情的进展如那年的天气,时而阳光明媚时而暴雨倾盆,总动员时说得好好的,可最后临近搬迁就越来越困难重重,你一户一户地做思想工作,在莲花峰下翻山越岭,树下有你徘徊的脚印,山风里徊倘着你的气息,可就是有人扬言要你的命,要置你于死地就因为个人那么一丁点的利益,其实你已经为他们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可他们就是不明白,就是不理解,你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开导,没有在困难面前自暴自弃。 你甚至说:“我的战友有多少倒下了,可他们一直在云层里为我加油、打气。比起他们的生命,我这一点事不算什么 。” 于是更加坚定了你在泥泞中的跋涉,当一面又一面的旗帜插满山头;当一声又一声轰鸣声响过;当一个又一个的山头被夷为平地,象碉堡似的地立在那儿的那几座墓头终于搬移掉时,你象是经历了千山万水的长鹰终于收拢了翅膀。 暴风雪跟着怒吼声嘶力竭而来,这样的时刻,你本应迎风傲立,可你最终却倒下了,长统军鞋上满是泥痕,脖胫上有几处污红的血迹……鲜活的生命终究没能抵挡住暗流的袭击。 伯父性格刚烈,从不流泪,在届政治运动中从未倒下过,也从未屈服过,在爷爷去世时,伯妈甚至怀疑伯父的泪腺是不是有问题,可当伯父看到你冰雕似坚毅的脸却忍不住痛哭流泪,以后的大半辈子伯父一直都自责叹息着没有保护好你。 就这样,你在各种各样的赞美、叹息中消声而退。 暴风雨过后的水库,风平浪静象羞涩的村姑,只有山涧哗哗流淌的泉水里依然可以听到你的呐喊:我要造福于民。 一腔热血染红了山峰里的晚霞,太阳也格外温暖这一方土地,只为了成就你想要的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