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24 看完雪枫的“忆母系列”,止不住哗啦哗啦的流眼泪。本想停笔几天,筹备儿子spring break的旅游计划,也忍不住想写写自己的母亲,埋在心头十年的话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要说出来。 母亲去世十年了,得的也是胃癌(跟雪枫的母亲一样的癌症),清晰的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棺木里的母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不到40斤)。三次的大手术,两次切除胃部,一次该肠道,最后通便己不从肛门了。确诊母亲胃癌的时候,已是晚期了,第一个医生估计的期限是6个月。由于那时候,父亲在位置上,属下找到了广州中山医的“第一把刀”给做的手术。(题外话,这位“第一把刀”是在法国留学并行医多年,真的是放弃荣华富贵报效祖国的那一类“海归”,据说他那时住的医院分的单位房还不如他在法国的房子的一个客厅大。)手术后的母亲,虽然非常虚弱,但病情得到控制。后来,1千多块钱一只的日本进口高蛋白(具体名字忘记了),父亲的朋友从西藏带回来的天然冬虫夏草,还有不知道那里弄来的“穿山甲”(请大家原谅我们那时候想要为母亲治病的心情。我知道穿山甲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为母亲延长了2年的生命。(其实癌症病人到最后就是生不如死了,那种痛苦必须是经历过的人才可以发表意见的) 母亲还是走了,我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等我回来的时候,已是参加葬礼了。只听到小姨对我说,你哥哥帮你母亲和两次眼都没有成功,就怎么盯着病房的门口..... 没有看到母亲最后的样子,我没有后悔。(说这话,可能引起一些网友的不安和愤怒。)母亲年轻的时候很美,即使在得病之前都保持的很好。(母亲走的时候也才50刚出头)由于生孩子早,以前参加哥哥的高中家长会,很多老师都不能相信哥哥有个怎么年轻的母亲。母亲虽不喜欢金银珠宝,但对衣服很讲究。后来家里有条件了,母亲的衣服有很多都是托朋友请了个专门的老裁缝做的。(母亲去世后,大部分的衣服都给了那个忠心耿耿伺候病危中的母亲的保姆-王阿姨。在此我也要感谢这位心地善良的广州打工妹。)母亲的美,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母亲也曾在病危期间不能大小便自如而感到伤心,一个曾是那么整洁,爱美的女人却要承受病魔带来的种种尴尬。我希望母亲的美永远留在我的心里,也许这是非常自私的想法。 母亲的离去,让父亲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高大的身躯圈在房间的一角,就怎么默默地流泪。葬礼后的两个星期,我回加拿大了,哥哥也会单位工作,亲戚们也陆续各自的生活,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父亲。半年后,我从小姨口里听到父亲再婚的消息。很震惊,有点愤怒,也很无奈.... 自从母亲去世后,曾叫过父亲过来散散心。父亲总是以工作忙作为托词,再加上他也有到北美考察的机会。父亲退休后也没有过来,上次回国,和新任夫人过的还算平稳。亲戚们因为父亲怎么快就娶了第二个而断绝了一切来往。 现在的我,很怀念母亲生前的唠叨:姑娘,加件衣服,姑娘,多喝水,姑娘....虽然那时我已经18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