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华人意识的首位日本华人大臣
 

  6月6日，日本华人参议院议员莲舫被日本新首相菅直人任命为行政刷新大臣的重要职务，这是有史以来华人首次在日本任大臣，笔者曾采访过莲舫。总的印象是，尖锐犀利，锋芒外露，但是由于在日本任议员，她很少表现出外国裔的意识，更忌讳表现出华人意识。

　　一、日本反腐先锋

　　政府的行政改革会议(议长鸠山首相)5月20日上午，在东京西五反田的会场，以政府系统公益法人为对象展开事业分类整理第二弹，而参加事业分类整理的华人议员莲舫频频出击，成了向日本腐败的政经勾结的“下凡结构”进攻的急先锋。

　　第一天的上午，经过莲肪等议员的连珠炮般的质问，那些依靠“下凡结构”干著无什么大的意义，却大量使用国家财政投入的政府系统公益法人的干部们吞吞吐吐，有时难以回答，20日上午，经过政府的行政改革会议的初步判定，节能中心和新能源财团接受经济产业省托付的“节约能源大奖”、“新能源大奖”事业废止。而对于财务省所管盐业中心从食盐的生产者收购、批发销售食盐的业务，进行了重新评估，认为他们所持有的609亿日元的财产太多，超过部分应该上交国库。

　　“节约能源大奖”、“新能源大奖”的事业预算，2010年度各自约5000万日元。民间也在实施同类的表扬事业，因此行政改革会议认为不需要公益法人进行。

　　对于警察厅所管全日本交通安全协会所进行的驾照更新讲习，行政改革会议寻求导入竞争原理，削减成本，减轻执照更新者的负担下降。本次事业分类整理，由民主党华人参议院议员莲舫等国会议员和民间“分类人”参加，分成2组进行讨论。

　　自民党一党长期独大，使自民党建立起滋养和维持其独裁的利权结构。自民党一方面依靠利益诱导，滋养了“日本医师会”、地方邮政局长“大树会”、农协、中小企业组织等“职域”团体来充当自民党的拉票机器；另一方面，又和腐败官僚沆瀣一气，使大量国家财政资金流入与自民党“共存共生”的利益团。自民党内出现了与利权结构相对应的“邮政族”、“道路族”、农林族”等，这些利益诱导型政治家内含于自民党各派阀之中。自民党选举，首先是在自民党都道府县连和各派阀之间进行调整，推出候选人，然后由党本部进行追认。通过这种途径选出的候选人，往往不是党的政策代言人，而是支持团体和地方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自民党的利权结构，使其建立了很多吞食国家财政政府系统公益法人、独立行政法人、特殊法人、认可法人，头头基本都是政府机关的官僚退休后就任，特殊法人通常以实行民营企业由于限制和核算等的关系“不能实施”的事业为借口建立的政府系统法人，这一点可以从民营化以前国土交通省管辖的特殊法人“道路公团”看出来。一方面，自民党“道路族”在国会使建设生产性很低的高速公路法案通过，并通过“特殊会计”从高达300兆的国民金融资产--邮便储蓄中拨款。“道路公团”为建设那些“车影稀疏”、“门可罗雀”的高速公路而债台高筑，赤字高达4兆日元，而属下滋养的三千多家“家族企业”几乎全都盈利。这样，赤字归国家负担，利益归自己所有，也用来回流自民党的“道路族”。从国土交通省退休后“下凡”到219家道路公团家族企业拿高薪的原官僚，达2000多人。

　　公益法人是经内阁总理大臣或都道府县知事认定的，由府省厅或都道府县管理，从事公益目的事业，目前日本有7000多公益法人与特殊法人和独立行政法人用同样，政府以补助金的名义，每年注入1.4兆日元税金。这种腐败的利权结构，极大地侵蚀了日本的经济、政治、民生，使日本经济在90年代泡沫绥济崩溃后一蹶不振，财政赤字累积至2009年底将达816兆日元，超过国内总产值的150％，国家财政频于崩溃。

　　民主党新政权成立后，对这些政府系统法人，特别是那些“下凡”现象严重的法人进行了彻底的审查和整理。

　　而华人议员在这次审查和整理活动中表现出色，被媒体称为“红卫兵”她批判日本贪官横行的现象，“日本有数千个领取政府补助金的团体，一些退休官僚喜欢把这些团体当成是他们的私人金库。我知道的一个例子是，有一名退休官员仗著权势，拿了退休金后跳槽7家此类团体，捞走的油水不下3亿日元。”

　　在五反田的会场，她对《中文导报》记者表示，讲彻底根绝日本政商勾结的“下凡”现象。

　　二、拒绝外国裔意识

　　而莲舫2004年初次出马竞选参议院议员，就以92万0972票高票当选。她出身于艺能界，还担任电视台的主持人，知名度很高。她是政界明星，又是一个有一对龙凤胎孪生姐弟的母亲，其工作家庭两不误，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形象很得日本女性的羡慕与赞叹，有许多“粉丝”。

　　莲舫出生在日本，祖籍却是台湾省台南白河镇。祖父早年过世，祖母陈杏在上海销售烟草发财。回台湾后，她出任台湾区青果输出业同业公会理事长，直接主导台湾对海外，尤其是对日本的香蕉出口贸易。1958 年，陈杏村代表青果公会接受了由蒋介石等签颁的“陆海空军褒状”。
　　莲舫的父亲谢哲信生于1930 年，台湾高中毕业后赴日，考入日本同志社大学。母亲斋藤桂子是一个东京美人，曾被化妆品名企资生堂选为代言人，人称“资生堂小姐”。
　　大学毕业后，谢哲信开办贸易公司，也从事从台湾进口香蕉的生意。台湾进口香蕉属于受限制的高档水果，据说他靠大阪和神户的黑市交易赚了大钱，还被许多政治家帮过忙，也算个“政商”。
　　2004 年6 月24 日， 莲舫在东京JR 新宿车站附近竞选参议员时，曾在演讲中表示：“我父亲是台湾人，我母亲是日本人，他们也吵过架。后来相互了解对方的习惯与文化，关系变得非常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一样。”
　　谢哲信的生意非常忙，一次也没有到过擅长体育的莲舫参加的学校运动会，不过一有时间，他就会陪莲舫玩。莲舫的家教也很严，一次谢哲信看见她和朋友在家里打开啤酒、果汁，没喝完就扔下不要了，他就很愤怒地指责女儿：“不许浪费。钱不是大风吹来的！”莲舫对腐败浪费的深恶痛绝，与父亲的身传言教不无关系。
　　从幼儿园到大学，莲舫上的一直是日本“贵族学校”青山学院。由于从小就长相出众，据说从小学高年级到中学，在路上总有演艺界的人和她打招呼，让她加入他们的事务所。上大学时的1988年，她当选著名汽车音响品牌Clarion 的代言小姐。当时的Clarion 代言小姐都要通过泳装和姿容审查关，被视为打入演艺界的“登龙门”选拔赛。
　　此后莲舫开始涉足演艺圈，在连续剧《逮捕你的眸子》中出任角色，也出过半裸写真集。一张用几团肥皂沫遮蔽敏感部位的莲舫半裸照风靡一时，使她一举成名。接着，她成为人气电视节目《超级骑手》中的助手，在节目中经常和著名导演兼电视主持人北野武合作。两人妙趣横生的对话，使她蜚声艺坛。那时的她既抽烟又喝酒，经常和“北野武军团”同伴们喝个一醉方休。
　　1992 年，她成了著名电视主持人，1993 年8 月和自由撰稿人村田信之结婚，1995 年夫妻同赴北京留学。1997年，莲舫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儿起名叫“翠兰”，儿子起名叫“琳”。
　　2004 年，高中时的朋友、民主党众议员手冢仁雄劝她竞选参议员，后来菅直人、鸠山由纪夫和仙谷由人等民主党要人也都到她家里动员。当时名人是各政党争夺的参选对象，民主党前脚刚走，自民党也跟来了。莲舫说：“先到的算数。”于是决定代表民主党出马竞选。初次参选的她，当年就以92 万的高票当选参议员。
莲舫曾对笔记者说：我父亲是台湾人，我的母亲是日本人，他们也曾吵架，但是现在相互理解了对方的习惯与文化，关系变得非常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这样，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重要的是相互认识对方的不同，并理解这种不同。

　　莲舫最近作为民主党“事业分检”负责人，对文部科学省展开“事业分检”。虽然她有华人血统，但从当选议员那天起，莲舫就宣布自己和“外国人”脱钩，全心全意为日本选民服务，而且“有言实行”。本次在文科省进行“事业分检”时，她对福田内阁打出“30万留学生计划”发难，致使一些事业削减预算或停止执行。

　　由鸠山由纪夫首相命名的“必杀事业分检人”，共分3个工作小组，每个小组分配两名议员：第一组为众议院议员寺田学和众议院议员津川则吾；第二组为众议院议员菊田真纪子和参议院议员尾立源幸；第三组为众议院议员田岛要和参议院议员莲舫(第3组除两名议员外，又从内阁府及财务省调入2名政务官)。

　　据《朝日新闻》报道，11月25日，行政刷新会议的“事业分检”会议，对30万人留学生计划的核心对策之一“国际化据点整备事业(全球30)”提出了批判和指责。

　　所谓“全球30”，就是选出接受留学生的30所重点大学作为据点，该事业从本年度开始。文部科学省首批选择了13所大学，设置只用英语就能取得学位的课程，并展开了2020年之前接受2600名留学生、完善生活支援和就业支援体制、在海外设置留学生窗口等事业。被选中的各大学，政府每年支援2亿－4亿日元，持续交付补助金5年。

　　但是，在事业分检过程中，分检方面认为“难道不花这么多钱，就无法完成基础设施建设吗?”“如果大学的质量高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最后得出结论：预算需要缩减。理由被说明为“效果不明”、“大学应该做好本质工作”。

　　日本在留学生教育方面削减预算，其实是一种短见。随著日本少子化的进展，日本大学将进入生源不足导致大学大倒产的时代。据“平成18（2006）年度私立大学．短期大学等入学志愿动向”显示，2006年度私立大学新生入学人数在定员人数50%以上100%未满的大学，已从去年的143所增加到202所，未达到定员人数50%的大学从去年的17所增加到20所，约有40%的大学招不满生，日本的大学急需留学生来填补人数。

　　另外，日本大学的国际竞争力也远没有莲舫等人想像的那么高。日本大学的学生质量和竞争力都在不断下降，据英国《泰晤士报》2005年的调查排行榜，日本的东京大学从原来的世界第4位下降到第16位，而中国的北京大学跃居第15位，在前200位的大学中，日本有10所，中国有6所。在《泰晤士报》今年的世界前100所大学的排行榜中，美国有32所大学上榜，欧洲有39所，亚洲其他国家和地区10所，日本只有6所。日本的最高学府东京大学只排在第22位。日本的大学如此没有国际魅力，政府还要在提高教育竞争力上削减经费，使人们担心日本将在全世界广泛进行的国际优秀头脑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11月27日，被首批选中为“国际化据点整备事业(全球30)”中的13所大学联合发表了声明，认为压缩这项事业的经费将“丧失国际信用”。这13所在日本有代表性的大学是东北大学、筑波大学、东京大学、早稻田大学、庆应大学、

　　上智大学、明治大学、名古屋大学、京都大学、同志社大学、立生命馆大学、大阪大学、九州大学。联合声明强调，30万人留学生事业是“对日本的国际化来说最能寄托期望的政策”，“缩减预算将损坏各大学到现在为止积累起来的与海外在交流上的信赖关系”。

　　文部科学省有关人士接受《中文导报》记者采访表明：负责分检工作的民主党政治家之一是莲舫。

　　在莲舫担任留学生分检事业的负责人后，就有日本人在网上写道：“莲舫议员怎样考虑文部科学省每年对10万个支那人留学生支给2620亿日元(每个人一年262万日元)国家经费作为补助金的事呢”；“留学生根据日中税收条约，通过打工挣钱可以免税，正在发财，但是还接受补助，这合理吗?与科学技术经费相比，留学生补助费是徒劳的事业！如果莲舫议员有日本国籍，应该废止留学生补助费。”

　　从莲舫从政以来的行动看，她确实没有外国人意识。如在外国人参政权问题上，日本惟一的现役华裔参议员莲舫在民主党内也不是“支持派”，而是“慎重派”。2008年1月，民主党内成立“推进永住外国人居民法律地位议员联盟”，目的是在通常国会上提出给予永住外国人地方选举权的法案，并使之通过，议员联盟会长是冈田克也。今年4月，该联盟等邀请评论家樱井良子举行学习会。樱井说：要取得参政权，就应该取得日本国籍。莲舫等议员表示“对此有强烈的共鸣”，但是冈田克也反对。他说：我们不能容忍“要想得到选举权，就要抛弃自己的国籍这种说法”。

　　三、拒绝华人意识

　　在2004年7月11日举行的日本参议院第20次议员选举中，在日华人莲舫力挫群雄，在东京选区脱颖而出，成为了日本政治史上第一位华人民选议员。7月15日，笔者采访了新当选的莲舫，采访纪要如下：

　　记者：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成为政治家的？

　　答：今年3月，民主党议员仙谷由人先生提起希望我作为民主党的候选人出马，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想成为政治家的。

　　记者：请谈一谈您在北京的留学生活？

　　答：我是和丈夫一起去北京大学汉语中心留学的，他现在在朝日电视台田原总一郎先生的节目中做主任职员，当时我想学一口漂亮的北京话，我留学的时候，正是北京科学城中关村兴盛的时期。

　　记者：成为议员以后，您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答：国内是儿童问题，国际是亚洲问题。

　　记者：您成为议员以后，将如何推动中日和日台关系发展？

　　答：现在中日关系发展得很不正常，这之中有日本的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问题，我反对首相参拜靖国神社。民主党作为政党，也反对参拜靖国神社，也可能有一些议员的意见不同。我觉得日本和中国的关系不仅是政治和经济的关系，将来要像EU一样，走向进一步的统合，应该建立亚洲版的EU。

　　记者：您作为第一位民选华人议员，准备为在日华人做点什么？

　　答：我是日本的议员，要为整个日本服务，不会专为一部分人服务，在国际问题上，要推进日本和整个亚洲的关系。

　　记者：目前中日间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说能源开发问题，对这个问题您是怎么看的？

　　答：我觉得中日可以共同开发，日本在这方面有很强的技术，完全可以用在共同开发上。

　　记者：民主党和台湾民进党的交流很活跃，不知道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答：民主党尊重一个中国的原则，我也觉得现在日中之间的交流不正常，我今后要努力推动中日关系的发展，也希望中日间的交流更加正常，至于民主党和民进党的议员之间的交流，这也是很正常的。

　　从在日华人参政的历史看，除辜振甫的父亲辜显荣在1934年成为日本贵族院的敕选议员外，在莲舫之前共有3位华人参加过日本的议员选举。1980年6月22日，作家丘永汉参加当年全国选区参议员选举；1998年7月22日，贸易商余志远参加当年参议院竞选；2000年6月25日，艺人梅兰参加当年的众议院议员竞选，均因不敌强劲对手而惜败。本次莲舫亮丽胜出，成为日本民选议员史上的第一位华人获胜者，今年更成为有史以来首位华人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