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来到,也预示着农忙季节的临近,我又着手为我在后院的菜地做准备。当我在欣赏那些刚冒出来的几片小小的南瓜叶子、冬瓜叶子的时候,脑袋里开始幻想一两个月以后它们就会变魔术似的,长成大大的叶子,然后开花结果。突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有趣的场景: 关于南瓜叶子的特殊功用。
记得很小的时候, 我在一个非常特别的高原小县城――昭觉,生活过很多年。当时昭觉还是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解放以前那里只有彝族居民,后来的汉族都是五六十年代积极响应号召,从全国的大中城市去建设新凉山的。再后来那里还出了不少名人,王小丫算是其中之一。七八十年代时昭觉山清水秀,没有任何的工业,也就没有任何的环境污染,所以那条从城边蜿蜒流过的昭觉河清澈见底,成了昭觉人的天然浴场,天热时很多人都去散步、乘凉、钓鱼、游泳,或用旧轮胎冲浪,不亦乐乎。小孩子最感兴趣的当然是游泳了,有单独去的,有全家去的,也有呼朋唤友去的。那时从没听说过什么游泳衣、游泳裤之类的洋盘货,大家都是尽量把衣服脱到最低限度,尤其是男孩子。所以估计现在国外很时髦的裸泳的历史恐怕都可以追溯到六七十年代的昭觉去。
记得有一天我们大院里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去游泳, 像往常一样把衣服脱在岸边,就光溜溜地下河潇洒去了,等过完瘾爬上岸来,立刻傻了眼:所有的衣服鞋子都不翼而飞,一件不留!虽说离家不远,走路也得二十来分钟,还要经过好几个单位的大门口。情急之下他们也只好做了一回小偷,悄悄溜到附近的菜地里,偷摘了几片最大的南瓜叶子,然后每人前后各一片,挡住要害部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来 (估计无法飞跑!)。进了家属院大门,正是晚饭后人人都在外面放松、消化的时候,于是立刻家喻户晓,笑声不绝。很久以后,我们院子里的人一看到南瓜叶子马上就能联想到它的特殊功用。
没想到多年过去了,我在成都又见到类似的场景,而且不止一次,居然还是在四川的第一学府---川大。那时我们洗澡都得去学校的大澡堂,校内校外几十上百人的所有衣服全脱在外面,洗完后再出来穿,不时听说有人丢了东西。有一次从食堂打饭回来,路上看见一位男生光着身子从澡堂飞奔而出,双手还紧捂住腰上的一条毛巾,我立刻明白了那条毛巾和南瓜叶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大笑之余,赶紧回去警告室友:今后去澡堂时千万别带好衣服,而且还不能放在太引人注目的地方。没想到智者千虑,还是未能防住贼, 没过多久我室友的衣服就被偷了个一干二净!幸亏她当时遇到一位熟人, 于是央求人家把换下的脏衣服借来穿一下,总算马马虎虎体面而归。
感叹之余,我觉得那时人生的第一理想就是将来能拥有自己的浴室,哪怕小小的也好,只要能安全舒适地满足这一人类基本需求。不过这也不容易实现,工作了好久以后才梦想成真。几年前在美国买了房子, 家里一下子拥有了三个带浴缸的卫生间,简直就像陈奂生进了城,梦幻般的感觉,同时也觉得实在是罪过罪过,所以一般只使用那个最简易的来洗澡,而把设计豪华的那一个当成储藏室用。除了堆放杂物外,冬天还关掉暖气,把秋天在菜地里收获的几十个大冬瓜全部堆放在巨型的按摩浴缸里,一直能够保存到来年三四月份,整个冬天都有有机蔬菜可以享用。这样一来既可以让浴室发挥第二功能,同时自己也随时不忘忆苦思甜,真可谓一举两得。因此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人生境界和聪明智慧有很大的满足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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