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简在10月5日周二给克拉拉西娜会长的信中写道:“真高兴,我们终于到家了。这场战事会拖上很长时间,地方军肯定是要还击的,不过可能得等到春天,因为中国人不喜欢在冬天打仗。我们的男仆佩德洛最近3周一直被困在武昌。…… 他说很多人死于饥饿,还有很多死于夜间袭击。由于棺材紧缺,人们把尸体抬到山上神父住的院子后面。” 10月9日,蒋的部队占领了武昌。两个基督教兄弟会的神父试图进入武昌,去看望被困在那里的奥多诺神父。第一次他们没能进去。据说市里的情形是灾难性的。两人带着食物和衣物再次前往武昌。3天后,他们和奥多诺一起回到了汉阳。他瘦得皮包骨,但是为还活着感到欣慰。他说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饥饿,活着的人则像行走的游魂。 人们吃树叶,市里一条狗也没有了。街上到处是腐烂的尸体,恶臭令人作呕。新的危机将是流行病。 整个武汉河谷都被蒋介石的军队占领,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笼罩着三镇。随着冬季来临,吴佩孚不太可能发动进攻。两军都没有越冬装备持续作战。战斗停止了,但战争并未结束。在百姓的视线之外,政治争斗愈演愈烈。各个反对派系滋养的蛟龙即将腾空。 汉阳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莫琳的小学复校了。可是几天后课间休息时,一个送信的来说,关城门的时间提早了。她告诉住在城墙外的6个女孩马上回家,以免出不了城。过了几天,她终于决定,让孩子们待在家里更安全。 目前除了从武昌来的难民外,还有从水灾地区逃出来的难民。最紧急的需求是为数百名无家可归的妇女和儿童提供住房和食物。 两位年轻的神父帕迪·马奎尔和约翰·科威格,在武汉以北的老宣教所黄甲山。他们的任务是建立一个难民营以便难民在那里过冬。斯特拉和莫琳提出去黄甲山协助修建食堂。 10月23日,她们和玛丽·简及本土宣教员罗莎动身去黄甲山,一路艰辛。在皮戈特神父的护送下,她们乘舢板沿水路行船4小时。之后,连人带随身给难民营捎去的物资骑上了驴子。试想,修女们毫无对付这些蹄腿灵便、边走边点头的小小坐骑的经验,徒歩其实更容易些。还好,驴子在物资的重负下行走缓慢,但对于侧身坐在毛驴上的修女来说实不受用。玛丽·简暗想,回来的时候她宁可徒步。 玛丽·简和罗莎呆了10天,帮着做饭,照顾一些患病的孩子。玛丽·简想多呆些时候,可是从爱尔兰圣高隆庞教区来的修女们将在11月中旬抵达汉阳,她得回去为她们准备住处。正在绣花堂隔壁建造的乐勒脱修女会尚未完工,她们还不能搬家,因此玛丽·简计划乐勒脱的修女们挤一挤,把院子里两栋大一点的房子让给爱尔兰修女。但等新房竣工,这个大院就都归高隆庞修女所有了。 玛丽·简和罗莎回到汉阳发现,神父已经做了其他安排。驻扎在伯牙台的北伐部队就要开拔了,年轻的约翰·奥利瑞神父已经为爱尔兰修女租下基督教兄弟会隔壁的一幢房子。他把伯牙台基督教兄弟会神父住所的警报装置延伸过来,以给新来的修女们些许安全感。 尽管开拔前,士兵尽力做了打扫,尼古拉斯在日记中写道:“房子老旧,特需荷兰清洁剂和荷兰清洁工。”早晨,她去打扫爱尔兰修女将要入住的房子;下午,她到绣花堂当班的时候,则由玛丽·简尽可能地把房子收拾得适于居住。 同时,乐勒脱修女会的院子经过几个月来的糟害也急需扫除与修整,这项任务也落在玛丽·简和尼古拉斯的肩上。由于正在修建修女会,绣花堂四周到处是泥浆。尽管如此茱斯塔和帕特里夏还是决定复课。 想到几年前初来汉阳时的尴尬,乐勒脱修女尽可能地为将要到来的爱尔兰修女想到所需的一切。玛丽·简跟尼古拉斯商量后决定,借给爱尔兰修女一个厨子,一个不会在桌子中间摆上一个黄油塔的厨子。 11月15日中午,从上海起航的联合号在汉口海关码头停靠,船上有6位圣高隆庞修女。这是乐勒脱修女首次向新来者介绍中国教区,大家异常兴奋,而帕特里夏是其中之最。因为她们是她的爱尔兰同胞。 玛丽·简则感到迈出了将绣花堂转交出手的第一步。她以为,高隆庞修女会的成立是为了协助高隆庞神父在中国的传教工作,因此管理绣花堂对她们来说再适合不过了(她不知道其中大多数人是来做护理工作的)。 玛丽·简希望乐勒脱修女会能扩大莫琳开办的小学,朝着她、茱斯塔和莫琳的教育专长方向发展。她知道真正交接绣花堂尚须一段时间,因为新来者必须先过语言关。不过,她打算等她们一安顿下来,就向她们介绍绣花堂的一切。她也为高隆庞修女的住房比她第一眼看到时大有进步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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